说着好奇地将皮筋一拉,顾不全惊呼“不要”,已是来不及,皮筋已然弹开,从竹笛中射出一连串铁针,堪堪扎在对面陆县令包头的幞巾上。
陆县令于瞬间躲到酒桌下,两手欲抱头,又被凌岸一声闷闷的:“有毒。”
吓得他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院中又是惊声一片,人人自危。
再看摇铃手里拿着的,显然不是一支普通的竹笛,它的样子更象是一把微型的弩,竹中藏针,只要皮筋一拉毒针就能射穿人的喉咙。
先前四喜吹的时候是笼在袖间的,因此没有注意到这支竹笛非同寻常。
陆县令可谓命大矣。
“好你个大胆刁妇,竟敢谋刺本官。”
一待凌岸将毒针取下,陆县令随即从酒桌下爬出来,官威一抖,冲着摇铃怒喝。
摇铃惊醒过来,连声喊冤枉,“不不不,不是我,是她,就是她。”一边将竹笛塞在顾不全手里,一边叫骂,“好你个棺材女,你想一石二鸟杀人害命是不是?”
陆县令又是一声断喝:“大胆,你说谁是鸟?”
摇铃慌忙摆手:“不不不,太爷您不是鸟,我是,我是哈。”
顾不全手里摆弄着竹笛,冷声道:“县太爷,您不是应该立即拿下杀人凶犯吗?”
陆县令方才想起正事,改口道:“呃对对对,大胆凶犯,青天白日竟敢用暗器杀害太常老爷!来人呀,给我立刻将人犯拿下。”
四喜在凌岸的控制之下不能动弹,但陆羊等人仍不敢轻举妄动,在他身边逡巡着,生怕他手里还有什么要人命的暗器。
“青天大老爷明鉴,”四喜兀自挣扎着,大喊冤枉,“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小的。小的承认对太常老爷心存怨恨,也有杀他之心,但凡死他一人小的也不喊冤,但事实是小的表妹也死了,小的杀人又有何益?”
陆县令又不知觉中搓了搓手指头,沉吟:“对呀。”
四喜见陆县令犹豫,接着道:“小的就算有千万条理由杀太常老爷,又怎会害我表妹性命?”
陆县令点了点头:“对呀。”
众人议论声越来越大,“对呀。”
“我们四喜一向老实本分,三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的。青天大老爷,您可千万要明镜高悬,可别听个傻蛋和棺材女瞎掰扯就冤枉了好人呀。”
唐家父子倒不是真心为了四喜,忙着为他开脱,怕得是一旦定下罪来,若问个诛连九族,唐家也在劫难逃。
四喜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望着凌岸和顾不全:“傻蛋哥、不全姑娘,你们一定搞错了。”
“我与表妹青梅竹马,比她的亲爹娘亲兄长都要疼她惜她,但凡她有个头疼脑热磕着碰着,我比谁都着急心疼,刮风下雨也要雇船来枫叶镇看她。这一切,不全姑娘、摇铃姑娘,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明白我对表妹的一片心意的。我怎么会,又怎舍得用毒针害她?那比杀我自己还要疼哪。”
四喜声泪俱下,摇铃频频点头无限怜惜,众人也唏嘘不已。
唯有凌岸依然紧紧攥着四喜的手腕毫不松懈,道了声:“伯仁。”
“谁?在哪?哪里又冒出个伯仁来?”朱元宝的吼声震天响。
众人似乎已习惯了凌岸这样莫名其妙的一两个字往外蹦,纷纷将目光转向顾不全。
顾不全亦是当仁不让,解释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这句话我师父教过我的,也就是说,巧儿姑娘死的冤的意思。”
朱元宝方才明白过来:“还好还好,我以为又冒出个杀人的伯仁来,那还有完没完了?”
对于自己出身官宦,却还不如一个自幼在棺材铺长大的女子懂得道理多,朱元宝一点也不介意,他担心的是那这院子到底还有几个凶手?还会不会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