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王大夫上回说哥哥这伤县里能治的!求求你了大伯娘!给我哥送县里吧,我给您磕头了!”
陈云弟说着用力地朝泥地里磕头,额头上磕出的血和着泥土搅和在一起,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钱氏脸一热,这狗崽子耳朵倒挺尖,上回村大夫的话竟听到了。可伤成这样送县里,那得多少钱啊!她可不想出这钱。
“云弟!别求她们!”
屋里的陈云勋听得真切,胸中憋得喘不过气来。只恨自己如今太虚弱,竟无法挪动身体一丝一毫,只能听任自己的弟弟受欺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
四房王氏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来扶起陈云弟,拿了布帮他擦拭额头上的血和泥。
“大嫂,要不……要不就送老四家的去县里看看吧。”
“呸!你还敢管起我来了?谁给你的豹子胆?你个赔钱货!”钱氏恼羞成怒,啐了王氏一口,口沫横飞。
“四弟妹说得轻巧,送县里你给出银子嘛?”赵氏嗤笑一声,拉过陈云弟,“瞧这满脸的泥,可怜兮兮的样儿,这孩子打小就最会装可怜了。”
陈云弟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恨恨地瞪着赵氏。
“呦,这是要吃人嘛,还不让人说了。”
四房王氏听了二房的话,也不再敢出声,低着头退到一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陈家大房、二房不愿钱给陈云勋治病,任由他死活了。
苏媛媛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陈大勇父子不愿说陈云勋的事儿,原来他病得如此严重。家中甚至不送他求医,就任由他自生自灭,这不就是原主大房那两口子重现了嘛。
“砰——”
只听一声闷响从东边屋里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哥哥!”陈云弟冲进了屋里,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哥哥摔地上了!”
男孩的哭喊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让人心生怜悯。然而大房、二房置若罔闻,只有四房王氏连忙跑进了屋。
“陈云勋真是可怜,当初可是村里最好的猎手,没少给陈家挣钱。现在受伤了,就不管死活了。”
“老陈家真是造孽啊,陈老爷子傻了。任由儿媳妇把自家孙儿逼成啥样了……”
外头的村民低声议论,有看不过去的忍不住想进院劝两声,又被旁人拦住缩了回去。“你想死啊,钱氏那母老虎,你敢惹哩?”
“陈云勋怎么受的伤?”苏媛媛问陈小壮。
“前几日进山里打猎,雨大着哩,路太滑把腿给摔断了。”
陈小壮叹了口气,虽说平日里自己和陈云勋并不相熟,甚至还有些惧怕陈云勋的暴脾气,但如今眼看他有病不得治,心里很是不好受。
了解了大概,苏媛媛心中有数了。大概率就是伤后感染,也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绝症,只是耽搁时间久了,村里又缺医少药,才拖成现在的局面。
不过要是再耽搁下去,就算看的好,也怕保不住受伤的那条腿了。
冲着和他的娃娃亲解了自己的围,有条件的话就帮他治疗一下吧,系统反正也需要升级。苏媛媛这么一想,当下打定了主意。
“谢谢你和你爹送我到陈家,又和我说了那么多,来日再感谢你了。”苏媛媛跳下骡车,拨开陈家门口围观的人群,朝院中走去。
“啊,这……”
陈小壮也跳下骡车,伸手想要拉住苏媛媛,又一想她的身份,自己拦着她日后村里人怕不知怎么埋汰呢。可是看着苏媛媛走进院中的背影,就如同羊入虎口,心中很是惶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