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陆焉臣浑浑噩噩醒来时,枕边上有条银色的手链。
古巴链条式的,中间锁了一颗刻满焚文的珠子。
他拿着链子走出房间,先是穿了中间的客厅,去了对屋,然后出了门,见侧边围墙下的禾丰正在菜地里提着沥水盆摘菜——
他坐在门槛上,随手抄起一边的一个小石子,瞄准了禾丰——
打中后,禾丰扭过头来,陆焉臣问起:“这条链子你弄的?”
禾丰放下菜,用手语比划:‘是我请人做的,那颗珠子里装了秦叔的骨灰,我的是项链'
说时,把自己项颈上用黑绳系着的一块银色无事牌给亮了出来。
剩下的骨灰,他给撒后院的地里了。
陆焉臣:“.”
他会的那六国语言,完全没用。
虽然不太能知道禾丰比划的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把那条手链给戴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
一条手链,既无所谓,又有所谓。
也许是看在秦叔的面子上。
他看着对面院门上锁的插削,再看看禾丰弯腰摘选了几颗长势最好的青菜后,去到水池下打开水龙头冲洗,开始忙活着午饭
他在想,要是告诉他,秦叔是他父亲,他还能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吗?
会增多一点难过,但还是会继续生活吧!
就像他失去了母亲一样.
正出神,耳边传来一声声嘀咕,紧接着,徐想半个身子突然出现在围墙上——
陆焉臣瞳孔瞬间放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徐想刚想伸手打个招呼,脚下的梯子突然被撤走,身体的悬空使得她不得把扒紧了墙头,忍不住扭头跟已经撤梯子走掉的桑犹和陆延明喊道:
“不是,你们别走啊!真让我跳下去啊?”
我现在可是个女明星,金贵着呢,万一伤着点,她能讹死他俩!
可桑犹他们像是全然没听见似的,先撤远了再说别的。
徐想只能扭过头来,看着脸色骤然变得骇冷的陆焉臣,嘴角牵强挂出一抹讪笑:
“呵呵,我是看你门上锁了,想看看你在不在家.”
说完,全身开始用力,作势就要爬上墙头,像最初刚见陆焉臣那样,跳进来——
陆焉臣:“你要是敢踏进这院门一步,我砍了你的腿!”
刚爬上墙头坐下、想往菜地里跳的徐想顿时僵住——
看他那副臭脸,好像真的不是开玩笑!?
那她现在要往外跳?
这连身都进不得,她怎么陪聊陪吃陪喝啊!
陆延明一定会扣她工资的!
徐想:“那我就这样坐围墙上?!”
陆焉臣眉眸一眯,显露不悦。
但他只是看着围墙上等待他下话的女人,他没有给她任何反馈,转身回了房间。
徐想:“.”
得,她这跳里边不是,跳外边也不对,给自己架这了。
因为墙上突然多了个女人,禾丰怕生地也躲在了自己房间,偷偷从窗户竹帘的缝隙里看围墙上迟迟不走的徐想
转而,他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还在烧着火的锅灶,再下去,他的菜要糊了,吃不上饭不说,这锅怕是要被烧坏
坐在围墙上的徐想也闻到糊味了,赶紧招呼:“喂,锅糊了!”
禾丰:“.”
想出去,又不敢出去。
最后是陆焉臣出来,亲自把锅里烧黑了辣椒炒肉给铲了出来,洗锅烧油,放小青菜清炒.
坐人墙头的徐想看饿了。
不但是胃被吊起来了,陆焉臣挽起衣袖,认真做饭的帅气模样,也勾起某个方面的欲.
眼见陆焉臣把小青菜盛盘,端起就要进屋,徐想连忙叫道:
“那我呢?我特意赶饭点来的。”
虽然有点纠缠的意思,但总不能真的让她每天都坐墙头上跟他聊天吧?
陆焉臣只是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带理会。
徐想:“.”
狗男人够狠!
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半个小时后。
屋外传来徐想做作又夸张的砸吧嘴的声音:“哇塞,这牛肉好嫩啊~还有这虾,妈耶,比我腿都粗.”
房间的陆焉臣没忍住,食指扣动窗户上的竹帘,看了一眼外面围墙上的徐想。
只见她叉开坐在围墙上,屁下有块软乎的坐垫,她的面前,有两张四方桌架在围墙上,上面各种美食佳肴,她手里甚至还拿了一杯红酒!
吃的摇头晃脑的,还做作地晃动手里的高脚杯,让陆焉臣蹙眉,心里的厌恶紧跟着又生多了两分。
她真的很吵!
他想出去让她闭嘴,但这个时候回应她,好像真显得自己是因为馋了似的.
幼稚!
他不搭理她,估计吃完一会就该滚蛋了。
他刚想回床上躺下,禾丰进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啥手势也没比划,就这么看着床上坐着的陆焉臣。
自从年前随着秦叔他们一块搬过来,也就年夜春节那几天吃了好,这都几个月了,两人两个菜,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淡的他嘴里都没味了。
陆焉臣:“.”
他这副模样神情,像极了馋隔壁小孩的零食,但又不敢张嘴伸手问自个家长要!
陆焉臣装看不懂他眼里的请求。
他也不问。
除非他表达出来。
但禾丰也是个怪性子,他也不比划着索要什么,两人就这么干瞪着。
好像在等,陆焉臣他不问,他就不走。
少年安静的耍赖到底还是陆焉臣先败下阵来。
“明天我让刘管家送些菜来。”
禾丰脸上瞬间一喜,转而用手比划着:‘有牛肉,有龙虾可以跟她吃的一样吗?’
“.嗯。”陆焉臣无语,又不得不应下来。
秦叔智商也不低啊,怎么优秀基因是一点都没继承?!
得到自己想要的,禾丰满脸高兴地扭头就走了。
窗户外,围墙下给徐想端酒的桑犹有点着急:“顾小姐,你这招是不是不太行啊?”
依照陆焉臣的性格,他真不会管徐想的。
徐想小声:“你懂什么,好男怕烈女,对付陆焉臣这种闷骚的人,最吃纠缠了!”
桑犹:“.”
女性似乎对感情这方面,有着天生的驯化力。
他谈恋爱少,他没话说。
他问:“那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徐想也不知道。
桑犹为了避免徐想有打退堂鼓的心思,只能安抚道:“这才第一天,他对你有敌意是正常的,慢慢来吧!”
徐想嚼着嘴里的牛肉,突然把手里的高脚杯伸下去,“给我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