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守规矩,他们这些老骨头想维护的那点传统,还能由着他一个小崽子践踏了不成?!
“说什么把自己那块墓地让出来,像你这种杀母的凶手,别说葬进陆家的风水宝地,就是随便找块野山,那都脏了那方地界!!”
出生就带走了家里老人的命,又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大了还把老爷子给气出病来,老爷子死后还陷害自己亲哥卷进人命麻烦里,谋集团大权.
就这种大逆不道六亲不认的人,居然妄想自己会在家族陵园有一席之地!?
做梦!
陆焉臣眼神倏然冰冷到极致。
看得陆正涛竟然有几分瘆怕?
他竟然会被他一个眼神吓到?
那眼神,难不成还想杀了他不成?
“我硬是要葬进陆氏陵园,你又能怎样?!”
嘴上说个不许,就能拦住他了吗?
陆正涛放狠话:“那就用我这把老骨头给那个佣人填盖棺材!”
他还就不信了,他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
陆焉臣看着两眼满是愤怒的陆正涛,没有说话。
这些个老骨头,真喜欢用死来威胁啊!
陆焉臣轻歪了头,眼佌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讥讽:“我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下手,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我不敢?”
陆正涛:“.”
疯子,真是个疯子!
没人性的畜生,神经病!
陆正涛嘴角抽抽,到底还是没把脑子里想的那些脏话都给骂出来!
他也是天真了,居然还想那拿叔叔的身份压下!
别说他只是个见过几面的叔叔,怕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父亲,他也能毫无忌惮的说出那些话吧!?
陆焉臣身子往后正了几分,恢复清冷的神色:“用你的骨头填土,那不成压在秦叔身上了?你要是真想,我可以把你洒在棺材底下!”
“你你个畜生!”陆正涛指着陆焉臣的手都在发抖——
气死了,气死他了。
陆正涛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大气,脸色越来越不好。
后头跟上来的刘管家赶紧招呼人来,把陆正涛给搀扶了出去——
目送着陆正涛离开后,陆焉臣在窗边站了好大一会。
小院里忙活的佣人自然都听见了陆焉臣跟陆正涛的那几句凶吵,尽管他们议论地再是小声,也有些喃喃碎语溜进了陆焉臣的耳边
他眼眸一抬,跟窗外的一个女佣对视上——
视线在空中相触的那一刹,女佣立马惊慌地低头收回视线.
陆焉臣阴戾了脸色,随即大吼:
“都给我滚出去!!!”
瞬间,所有忙活的佣人争先恐后的离开。
连整理尸体的遗容师连工具都没顾得上拿,跟着一块离开了这个杀气腾腾的小院。
陆焉臣起伏的胸口还未平静下来,白瘦的禾丰走上跟前来,把一个信封递给了陆焉臣——
他昨晚就看到了。
但昨天一晚上到今天上午都人来人往的,他一直躲在柜子里,现在才敢出来.
秦叔留了两封,一封英文,是给他的。
这封信皮纸上有【陆】字,应该是给陆焉臣的。
是遗书啊!
给他的信里提及他给他留了很多财产,他给了他选择,一是让他留在陆焉臣的身边,继承他的职责。
二是可以拿着这笔钱,离开陆焉臣,自己舒服的生活。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也许,等丧礼结束后,他会有结论吧!
陆焉臣接过书信,拆看了。
他平常不会觉得,但这封书信里,尽是些长辈唠叨操心的词句。
他还在书信里强调他之前答应过他的两件事.
禾丰看着陆焉臣把信纸折好,用手语比划:
‘你会杀了他吗?’
刚刚那个阻止秦叔下葬的男人。
陆焉臣偏头看着禾丰清澈的瞳仁,没有说话。
也许吧。
毕竟他是个没被驯化的野兽。
两天后,陆家祠堂,葬礼。
陆焉臣在棺材左侧摆了张椅子,坐着,看着每一个熟悉但又很陌生的陆家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一上前鞠躬,以表哀悼.
祠堂外,佩戴胸前的白胸针被随意扔弃在地上,每人离开时,脸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陆宅大门口。
徐想在车上,看着陆宅挂着的白绫和灯笼,心绪有些沉重。
老天爷啊!
他身边就一个秦叔守着了。
连这个人都夺走,他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徐想心里有几分悲凉难过,对秦叔的死,也对陆焉臣。
他现在,该是怎样的难过啊?!
正出神,旁边一辆车缓慢停下——
车窗降下,是陆延明。
见车窗里的徐想,陆延明眉头皱起,问:“你怎么会在这?”
徐想立马收敛眼里的悲伤,唇角挽笑:“听说陆家办丧,我寻思着要不要去安慰一下陆焉臣,但好像不在名单上不让进啊,能不能让我跟着您的车进去啊?”
陆延明眉眼瞬间浮现厌恶:“休想!”
居然挑这种时候,真是不要脸。
“欸?”徐想脸上布了些失落。
陆延明冷言:“好好待在你该待的圈子里,别碰不该碰的!我不是苏慢慢,你应该知道我有那个能力让你从北国消失!”
徐想趴在车窗上,对陆延明撒娇:“你不让碰就不碰呗,凶什么嘛~我又没说不听你的话。”
陆延明:“.”
陆延明不想跟徐想废话半句,吩咐司机继续往前开。
到了门口,再刻意吩咐,别让一个叫‘顾叙’的女人进门
徐想再次看了一眼陆家的丧色,深吸了一口气,跟司机吩咐:
“前面掉头回酒店。”
陆延明去到祠堂,端端正正地向着棺材鞠了一躬。
虽然是个拿工资的佣人,但也跟了陆焉臣三十年。
对他的照顾,比他们这些陆姓的亲人都要多得多。
也许在陆焉臣看来,秦叔就是他的亲人。
所以,他可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