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心疼我的妹妹,就要被别的男人骗走了。”
“他没骗我。”千懿鼓起嘴。
洛枫被她这认真劲儿逗得笑了出来。
“笨蛋啊,姑姑和我都只希望你好,她不是没有劝过你过安宁日子,可你偏不,这根线就这样起了头,姑姑又怎么会怪你,只是……”
那日在北宅,千懿说,对于容渊的事,她自有打算,他很想知道她的计划,想问起,总欲言又止,但心中早已将她的打算猜的七七八八。
洛枫双目极亮,望着千懿,锐利的目光穿透公主的皮囊,直逼她重重心事的深处:“千懿,不要为了仇恨,辜负爱你的人。”
她似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又轻言带过:“我自有分寸。”
他退了出去,出了门,左顾右盼看到刚刚带着他来的宫娥仍在一旁立着,便假意深沉难过,挥手也打发掉,裹紧衣服,走到炎皓霆处。
洛枫一路不言不语回到雪人海宫,也许是这几日太过疲累,他脑袋刚刚一沾床,困意铺天盖地袭来,他很久没有睡过普通如此的床,鱼鳍自然而然地舒展。雪人虽不老不衰,但生命顶多三千年,这两千多年过去,洛枫虽是少年身,却已经是有些苍老的心,东澜海独占一份宁静,无论是鹿麟世迦还是夏漠你死我活,这消息都要隔一段才能传来,直到那该死的神君将东澜海用做灵井,建了无明军,一直对世迦忠心耿耿无我无私的海王炎赤才终于明了,东澜海被置于何等残酷境地。
自从那日千年大祭上与千懿重逢,他的命运就被彻底改变,连带整个东澜海,都在跌宕起伏的浪潮里,尔虞我诈,彼此倾轧,背叛,一滴泪水从洛枫眼角滑落,他想起同自己一起被作为贡品送去大祭的雪人,他们被容靖带回枫宴城,在献祭之前,在他的指令下被人鞭笞,为的就是这一颗颗沧海月明的神奇泪珠,长着红色倒刺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疼痛早已忘记,可那日同伴们绝望的眼神他却都记得,只为容靖王子觉得好玩。
可真正的泪珠,从来都是为真情而落。
在神宫里,化作人形,说人话,竟然也渐渐不觉别扭,他翻了个身,极困,意识却醒着,若不是千懿和容渊,这里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厌与闷,有时爆发出来,比恨的能量更强。
洛枫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千懿回到揽宸宫时候,容渊正在疗伤。
“怎么还不休息。”她此刻心情很好。
容渊并未马上回答,他将灵力收紧,就在刚刚。
“千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夜渝很可能已经知道我没有死。”
“怎么。”
顺着容渊的目光,乌黑明亮的长桌上,置着一条手链,已经被她的灵力烧得只剩个形状,完全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
“这是紫棠给我的。”她不明:“我都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不,还有这个。”手链旁边有的一块透明的小石头,也被烧得七零八落,但依稀能看到原来的模样。
“回音石?从何而来。”
“从烧穿的手链中掉落。”
“可我上次检查的时候分明没有。”千懿语:“手链乃女子之间互赠之物,紫棠给我手链不过是假意拉拢,我若天天戴着让她看见,纵然是想要找我麻烦也得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千懿万分失落:“是我大意了,但这回音石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你在紫棠宫中的时候,有没有被她打晕,或者是什么失去意识的时候。”
“她用了迷露。”千懿想起那日自己差点死在紫棠手下,忽然反应过来:她用迷露本就是想让我不知不觉失掉意识,然后让阿赤解决我。但我只顾反抗,全然忘了她还会有这一手,我确定她一定是换了条一模一样,只是加了回音石的手链给我。”千懿扶着桌角,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我们没法确定她听到了多少。”容渊说。
“不会的。”千懿扬起左手:“这手环能够屏蔽所有灵力,极北冷银专屏蔽回音石,一定是因为我的灵力将手环烧坏,冷银失去镇压的能力,她方能听到一丝一毫,还是在一直集中精力听的情况下,况且这手链也被同时烧坏,就算听到,她不会得到太多信息。”
容渊点点头:“是玄烨向夜渝复命,他若是谎报信息,夜渝一定不会放过他,玄烨已经归来,只能说明,夜渝还不知道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