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夜羽跟随着顾文澈到达一处安静的回廊时,却发现顾文澈已经站在回廊尽头,负手看着池塘里倒影的圆月。银白的发丝泛着幽幽的月光,孤单的身影,任由微风轻拂,衣摆随风轻舞。白夜羽刚一停下脚步,顾文澈幽幽的声音便传来:
“定国王也是觉得崇华殿太过烦闷了吗?”说着,转过身子看着一脸冷清的白夜羽。
原来顾文澈一早就发现自己了,那么便是故意在这里等自己了。白夜羽勾了勾嘴角,兀自站在顾文澈身边,与顾文澈并肩而立。
“我只是奇怪,一向沉稳精明的瀚海国君,今日里为何如此魂不守舍。”白夜羽开口,声音异常清冷。
“在朕的印象里,定国王爷不是这么好管闲事的人。”顾文澈嘲讽道,余光扫了白夜羽一眼。
白夜羽清冷的表情终于有所动,像是在嘲笑一般,目光瞥向湖面倒影的新月。
“不喜欢管闲事,并不代表就没有好奇心。”
“哦?那么定国王是对朕很好奇了?”顾文澈转头看着白夜羽,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会让这位淡然冷漠的王爷感到好奇。
白夜羽转身,盯着顾文澈的眼睛认真道:“瀚海国君这一头银发,着实很美。”
顾文澈将一缕银发绕在指尖,放在眼前。他知道白夜羽说的这句话,根本没哟指代自己头发的意思。这句话的含义,定是指代的刚才那位白发舞者,看来自己刚才因过于震惊,而将心思展露了出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顾文澈转头,看向白夜羽,面含微笑,但目光却异常清冷。
“从未听闻定国王好男色。”剑眉微挑,唇角满含嘲讽。
见顾文澈不愿意多说,还故意将话题扭曲,白夜羽唇角略微抽搐几分。清了下嗓子,淡淡道:
“只是觉得今日那名舞者让人印象深刻。”
顾文澈悄悄睨了白夜羽一眼,不知他为何要将那位白发舞者与自己扯到一起,便接着他的话说:
“那曲《锦鲤抄》跳得着实惊艳,淡雅中透着浓浓的哀愁。”顾文澈顿了顿,接着说,“我听闻,那个舞者是舞坊出来的。”说到此,顾文澈回想起在毓秀阁时,那个小二所说的话。
“我们上一任老板多才多艺,还是这届雅乐盛典的二甲呢。只可惜,年纪轻轻却一头白发。”说完,小二还惋惜地摇了摇头。想及此,顾文澈确定,那个白发舞者定是那毓秀阁的上一任老板了。
“我也听说过。”白夜羽应道,“听说这位舞者琴技也很绝伦呢。”
“嗯,朕挺期待明日的比试的。”顾文澈微笑道。
看着顾文澈的笑,白夜羽很是奇怪。他自诩并不好奇,但是与顾文澈认识将近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文澈期待某个时刻的到来。不过今日虽然未从顾文澈这里了解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白夜羽还是肯定,顾文澈看到那个白发舞者之后的异常,肯定那位白发舞者触动了顾文澈心底的一抹细弦。
说起来,那位白发舞者确实有些眼熟。白夜羽凤眸一转,再看看顾文澈,他心中已经有七七八八想到这位舞者像谁了。
九国盛会要连续举办十五天,头一晚便是歌舞的比试,接下来会是琴棋书画的比试。待琴棋书画比试结束后,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供各国来使在都城游览。然后便是蹴鞠、马球、功夫等比试了。自然,这些费体力的比试,玉书不必参加,也乐得清闲。
第二日,琴棋书画的比试,先比的是画。玉书虽然前世跟着自己的爷爷学国国画,但到底不精,无法与这些国手们相比,所以这些比试她是不会去做出头鸟出丑的,只是乖乖地在偏殿屏风后看着。
待九国国手分别将自己所画的图展示出来供人点评时,玉书才彻底体会了,什么叫做意境。
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也有不少国画大师画得一手好画,但论其意境,终究还是欠缺了些许。或许在功利心日益严重的时代下,意境为何,也很少有人去参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