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客气开口道:“方才我们穿过的后殿似乎才是女尼香客们所住之地,我出宫前来修行,住这里未免有些奢靡……”
女尼双手合十垂头说道:“若心中有佛,不论清贫或富贵,姑娘住在此处是主持所安排,这里地处清幽,最合适不过用来宁心静气,姑娘莫要多想,若有贵客来此一向都是住在此处,姑娘既是为太后祈福,自然是担得起。”
见她这般说,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谢过了。
女尼又道:“贫尼法号净明,姑娘日后若有何事可以找我,一早上的舟车劳顿想必也疲累了,便先歇息,午饭时分我会差人来叫姑娘。”
我施礼谢过,净明将我行礼放在香照阁后离去,待她离去后我才放眼打量着我将居住一月的居所。
香照阁陈设简单大方,一个小巧的中厅,其上侍奉着观自在菩萨,香炉里燃着檀香,轻薄的烟雾缓缓飘出,一缕一缕蜿蜒直上。
右侧便是床铺还有一个梳妆台,香照阁放在外头自然也只是清爽简单,相比皇宫更是简陋非常,可在清贫的寺庙中却已经是十分难得,且还是独栋的庭院,外头便是飒飒竹林,宁心安神是再好不过。而且能住在这般清幽的地方,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碧云寺暮鼓晨钟,我每日晨间都会随着庙里的女尼一同诵经,晚间便在香照阁抄写佛经,缓慢的时间如流水,却也另有另一番悠然自得。
来了几日并未见的主持,净明与我说主持在后山闭关,需到香会那天才出,寺中的事情便交由净念师太打理。
碧云寺平日不接待香客终日十分清净,我呆在香照阁,周遭便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竹叶婆娑之声。
皇贵妃让我出宫祈福,虽并未刻意交代什么,可我知晓她与太后都信好佛道,便每日抄写经书。
入夜,屋中烛火燃的平缓,经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十分累眼,我抬头看了看前方,却发觉似乎有人影从窗格上一闪而过。
香照阁除了净明还有两个小女尼来过,便鲜有人踏足,方才一闪而逝的影子也不似是看错,只是现在夜已深,她们想必不会前来。
昨日我才听闻净明说后山有野兽出没,犹豫了片刻后搁下手中的毛笔走向门边,见门栓的牢实才放下心来。
如此过了几日,眼见接近初一,碧云寺也开始忙碌准备每月初一的香会,与净明熟悉后我知晓她十分热衷围棋,她得知我也略同棋艺后,得空便与我下上一盘。
在碧云寺我的空闲时间自然也多,这一日与净明下完棋后已是深夜,每每她都会送我回香照阁,临到半路她却被净念师太叫走,我见里香照阁也不远,便让她离去。
前几日天空中还隐约有星点闪烁,今夜无星无风,只有一轮缺月挂在空中,我手中提着灯笼,穿过拱桥后两周的竹林掩盖而来,四周的暗色更加深沉几分。
夜间这条路到底有些渗人,我不由走快了几分,不知怎么手中的灯火一晃,我低下头查看灯火,只觉一瞬间一股凉风从我头顶掠过,后脊泛起一阵逼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