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投在我眼里一点点染开,四肢百骸一点一点泛起冷意,我仰着头眼前渐渐模糊,脚下一晃身体软软的倒下去,靠在了秋画怀里不省人事。
……
我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恍惚的青布方格帷帐,我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力气抬起头,模糊间听到有人对话的声音。
“唉,事情我也已经全部知晓,只是上面也没有下来明确的旨意,谁都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个处理结果。”
“姑姑,这可怎么办?难不成清心真的要去浣衣房吗?那里面的人可……”
似乎是秋画焦急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迷迷糊糊中牵了牵嘴角,那丫头,总是没得一点主见。
“还能怎么样,你先好好照顾她,等五皇子大婚过去了,我在想想办法,这个节骨眼去哪里都不好说话。”
“还得劳烦姑姑一定要帮帮忙,若是能让我见一见……”
耳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强撑着的眼皮闭合起来,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薄金的阳光穿过菱方窗格被切成小方块洒落在地砖上,抬眼看着床顶上的青布帷帐,我又扬起手,双手都被严严实实的用纱布包裹了起来,许是上了药,凉津津的很是舒服。
我撑起身子,搁在额头上的帕子掉了下来,身上穿着素白的亵衣,身子也被擦拭过了,没有刚出牢房时那股子酸臭味。
门吱呀一声开开,秋画走进来看到我微微一怔,随即关上门连忙走了过来,她捡起掉落在被子上的方帕,殷切的看着我,“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眼屋内的陈设,微弯了弯的唇角,原来回来这里了,我朝秋画轻声道:“我好多了,刚刚是谁来过?”
秋画松了口气,“刚刚是王姑姑来了,也多亏了她,听说你遭了难,特地回来看看。你晕倒时柳含姿可没给好脸色,嚷嚷要把你扔出去。”秋画冷哼一声,“幸好王姑姑赶来,也算是让她碰了个硬钉子,王姑姑怎么说如今也是御前的人,她也不免要迎合奉承。”
大概是想起了柳含姿的嘴脸,秋画脸上十分厌恶,她紧接着又说,“王姑姑说让你先在这里休息,柳含姿也不敢说什么。”
我嗯了一声,王姑姑是曾经锦华殿的管事,后来才调任去了御前。从前王姑姑在锦华殿时待我跟秋画便十分不薄,比如寻常宫女是几人挤在一间房里住着,她破例让我和秋画两人住一间屋子,不用许多人人挤着,两个人住这一个小独间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我还没成为管事之前一直住在这里,看着熟悉的每一件摆设,没想到还能回这里不由有几分感慨,还是老样子一东一西摆放着两张窗,中间的小客厅里摆着一张圆桌,上面的瓶里插着几朵不知名的,一个秀笸放在梳妆台上,里面搁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看便知道是秋画的。
我们两人说话间,传来了细细的叩门声,秋画和我相视一眼,皆是狐疑此时谁回来,她转身开门,香玉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里还裹着些东西,秋画忙把她请了进来。
香玉看着我,细细的眉蹙起,柔柔道:“洛管事,你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