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姑姥可说了,他们村长都叫人忽悠的活了心儿,还开会鼓动村里人要来咱们这儿说矿的事儿。可这种事儿光是说的吗,那讲和不到一起不就得动手啊,骗谁呢。”
“我二舅爷昨儿个也叫人捎话来了,他们村也都在合计这个事儿呢,有一些人还都挺积极,报名要来咱们村看看。看什么,还不是没安好心,组团儿来搅和局的。”
“哎,你们说的这些还都是没成型。我大爷家二哥就住在高家村,上次来的那拨人里头,有一半儿是他们那里的人。那不是都挨了打吗,回去以后就开始到处宣扬,说我们村怎么怎么富裕,都是靠着这矿发了财,就差没说咱这地里都流油了。就说说这不是瞎编乱造吗。可就是有人信呢,这两天就又鼓动一些人,打算再来一趟。”
“你们各家的亲戚都说没说,这里头可是专门有人在挑唆事儿呢。就上次打跑那些人领头的那个叫杨树仁的,还记得吧,就是他在从中使坏,可着这几个临近村去煽动。要不也不知道,我媳妇她三姨,就是曲流村那会接生的老牛婆,他男人跟这杨树仁是叔伯兄弟,那可是知根知底儿,这家伙打小就坏,长大了也不是个好干粮,平时正经事儿不干,净琢磨些歪门邪道,咱们村里出矿的事儿,可给他逮着信儿了,以为能过来占个便宜,没成想叫咱们给揍惨了。就那样还不死心,挨个村里窜弄,就是打算来抢咱这矿啊。”
村人们凑在一起相互说着得来的消息,大致上就摸清了眼下的情况。也都知道了这曲流村的杨树仁,从中没起好作用。
收到了这些信儿,倒是心中有了谱。罗盛利挨家挨户都通了知,都做足了准备,还领着大家伙演练了几次,以防着事发突然,再来个措手不及。
河筛的活儿仍旧继续,或许是真的是熟能生巧,一直没有多少收获的村人们,也碌续的都淘出了金。数量上虽然依旧不是很多,却是一天天的在增长,这无疑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给村人们加了一支强心剂,多了几分的信心。
因为接到几个村有异动的消息,所以雇人的事暂时搁置,等着一落一尾的把这个事解决了,再提上日程也不迟。
几个村子一起纠集人手,那动静势必不小。提前一天,这消息就通过各个渠道送到了村里头。
罗盛利召集了起全村人,开了个会。重心就是人手布置,一系列安排。听信儿说,这次可是动静挺大,比着上一次的人是至多不少。具体有多少人,却是不知道,只大约估计每个村差不多都有个二十几号。
同样都是过来占地盘,这人来的却是有所不同。先前的一次,杨树仁也是抢着时间,在多数人还不知道的时候,要把这矿先抢到手。急忙找的人也多是懒汉、无业游民、燥急的小年青,这些平时都挺闲的一类人。而这次就不一样了,他是有预谋的煽动各村的村民,其中有那村长、组长,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一些人,那带动起来的人可就含概面大了,什么样的村民都有。当然,都是些青壮男,女人孩子老人是不包括在内的。
村里提前设好的‘瞭望哨’,几个半大孩子轮流在村口的大树上蹲守,要是有人来远远的就能望见。
虽然知道这些人八成要有动作,时间上却是拿捏不准,也不能干等着什么活都不干。要真是不来了,那岂不是白白耗费一天工夫。
一天不来等一天,两天不来等两天?那不是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了吗,连日常生活都不顾了。这样的憨事儿,村人可不干。
所以,早上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下河的人依旧下河,上班的人仍旧去上班。
只是精神上却是在紧绷着,随时听到消息,随时上岸准备。
几个村子一起出动,估摸着也是耗费时间,整个上午都没有什么动静。中午的饭吃完了,晌午觉也都睡过了。
莫约三点来钟,瞭望树上的孩子发现了东山角拐过来,出现在视野里的人群,立即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哨音传进了村子里,负责跑腿的孩子,把这个消息又送到了村长家。罗盛利让大儿子罗志军敲响了集合的铜锣——
高大宝作为杨树仁的哼哈二将这一,又一次的来到白浪里村。
这次几个村一起有上百号人,是上次人数的两倍多。光是走路的声响,那都是轰隆隆的震的地直发颤。
尽管这队伍是壮实了不少,可是高大宝这心里头却总感觉着不踏实,悬着慌慌的像是下一秒钟就能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其实,这次过来他不是太情愿。杨树仁说,他们不能白白挨了打,这场子得找回来。他并不是太赞同这个观点,上次之所以挨了白浪里村人的揍,那是因为跑人家地头上来强要东西,人家揍你那不是太应该了吗,不动手打才叫不正常呢。
起先他也是受了杨树仁的鼓动,觉着这矿是河里的东西,那河水流动着的指不定是从哪冲过来的,白浪里村就是点儿好,正巧发现了,那要是早点儿或者晚些,这些沙金还不定在哪里堆着呢。曲流村和高家村,都是这河流经的地方,就应该占上一部分所有权。
和他一样,村里的一些人也被这样蛊惑了。跟着一起跑过来要占矿。
他也是挨了顿打,被棍子抽出了一脑门子的包。疼是真疼,疼过后了脑子倒是清楚了不少。
觉着杨树仁说的那些,总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可叫他去反驳,又找不着在哪儿。
这次跟着过来,倒没了抢占矿的心思。也就是随大流看看,也是想找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没想出来呢。
也是想着这些问题,脚下的速度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高大宝倒也不急着上前去,缀在这些人的后面,倒是能把前头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