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大多是好的,这么做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觉着太奇怪。唯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人的登门。
打从开始,赵文兰下班途中被吴三扑倒那次,李翠珍和丁美凤在院子里对骂,一家子就对这外号大喇叭的村妇,就是相当的不待见。
随后的几次,赵文多也是把她给吓的够呛。
这种情形了,那自然是不会有所往来了。而丁美凤也确实是鲜少在村里走动,尤其是正式文件下达后,村里的教育会也取消了,越发见不着她的身影了。
时间长了,都感觉村子里没她这个人一样。以至于,她上门来,感觉是那么的突然和惊讶。
丁美凤自已也觉着这个行为有些尴尬,开始还不敢往里走,只停在门口想进还不好意思进,被出来倒水的李翠珍瞅见了,这才给叫进家里去。
李翠珍倒不是有多么的大度,之前她宣扬老二的事情,到现在都还记着仇呢。按说,不应该搭理这嘴尖舌快的女人。
可是,在瞅见她那瘦的都脱了像的身形,一副瑟缩胆怯的模样。终是心软了,把人叫进了屋。
也不知道是被李翠珍这样善意的举动给感动到了,还是本身就有情绪想要发泄,丁美凤坐下来没用上两分种,那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
李翠珍被迫无奈的放下手里头的活儿,愣是听着她带着哭音儿的赔礼道歉,直言之前那都是她不对,大嗓门儿可处的讲闲活,现在她是知道错了。
本就没有多大的仇恨,充其量是些邻里纠纷。这都上门来赔不是了,那要再不依不饶,可就有点过份了。
当即李翠珍就摆了摆手,直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了。大有翻篇的意思。
丁美凤收了收眼泪,直把她当成知已,把她的那些经历,倒苦水似的一气儿都说了出来。
直到她走了之后,李翠珍跟家里人说起她,不无感叹的道了句:“也是个可怜人哪。”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都不出来说罢了。看着丁美凤被王茂春宠着,是个幸福的女人。其实呢,她有着挺悲伤的出身。也是造成她性格的主要原因。
丁美凤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如果硬要说,她免强也算是个官二代。爹妈是基层的两个小干部,家住在县城里。小时候生活条件相当的不错,一家三口过的也挺幸福。谁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表相,很大的危机掩藏在平静之下。
丁母的家族有遗传性精神病史,她本身并没有太重视,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这个病不会传来到她身上。而赵父则是完全不知道,只把她偶尔的情绪化,当成了女人家的小脾气。
就这样,两人都犯了认识上的错误,没能在最初的时候早些发现。等到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丁美凤六岁的时候,爹妈没了。她妈是在一场雨夜里,发了疯病,拿着刀把她爸当西瓜一样给切了。随后恢复了意识,看着被自已害死的丈夫,一个刺激没受住,也自我做了了断。
丁美凤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好在是有几个还不错的亲戚,把她带回家,轮换着抚养。
可是亲戚再好,总归不是自已的爹妈。加上也有自已的孩子要带,难免对她有所忽视。
丁美凤倒是没怎么吃苦,吃穿用都不曾被短缺。物质上充足了,精神上就贫瘠了。
她也是个能想招儿的,变着法的吸引亲戚们注意。她发现,这人都喜欢听新鲜事物,越不被人知的小道消息,越是好。
就这么着,打小就养成了爱八卦的习惯。哪里有事儿,往哪里凑。回到家,就把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学说一遍,通常这个时候,亲戚们就会十分认真的倾听,对她也格外的注意。
尝到甜头的她,越发不可收拾,净往这方面去钻。越是冷门的信息,她越是热衷。直到长大后,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嫁人生子。
正赶上风潮袭来,大力鼓吹掀露,这一下就成了她的舞台,极积表演换得更多人的注意。露脸,刷存在感,就是她日常要去做的事。
并没有细想,这样的行径会给别人带来多少的麻烦。只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去活着。
直到赵文多的出现,狠狠的被打了脸。一个小姑娘,却能拿捏住她的软肋,几次三番的撅了她的面子。
尽管那些举动,都出于无意,却有效的进行了压制。
丁美凤怕血,那每每让她想到记忆里那深深的一幕,都打灵魂深处的恐惧。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赵文多,只凭着一刀削掉兔头,就险些把她吓尿了裤子的原因。
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她也就没有心思再出门了,躲在这里才有安全感。
如果不是这次金矿现出,赵家人让利给村人,丁美凤还窝缩着不肯出来呢。听到丈夫王茂春,大力夸奖赵家人的所作所为。她觉着,这样的一家人,应该得到她的一句道歉。
赵家人的人缘在村子里成了头一份儿,也受到了极多人的关注。而这,都缘于沙金矿的出现。
两场大会结束,村人们尽数认股成功。接下来就到了重头戏,购置两批相应的工具。再就准备着,随时可以开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