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不到就算了,这家伙竟然趁着她说话之际,冷不丁往她嘴里塞面食!
筷子尖离开她的腔唇之后,明渊好整以暇笑笑,那模样就是如愿之后的得意。
可他万没想到秦如歌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横膈膜还有气管受了刺激,那一半含在嘴里,一半吊在外面的面条,全部喷涌甩在对面的人的玉容上。
明渊脸上的得意洋洋,终于添了食物的香气。
秦如歌仍在扯心扯肺咳嗽着,可是看着明渊这自讨没趣的倒霉模样,又觉得解气可笑,便边咳嗽边摸索茶壶。
明渊一把抹走面食,脸色隐隐青黑。
这死女人,喷了他一脸脏东西,竟然不是先补祸,而是喝茶顺气。
先喝茶也就算了,喝完了茶,第一时间竟然是抢了他手捧的碗,大快朵颐起来。
他的脸呢?
她不意思意思?
“秦如歌,你真行。”
“那边有水,你自己去洗洗。”
明渊纹丝不动,秦如歌鬼鬼祟祟地瞄看他,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碗已见底,她终于放下手中物。
看她心满意足的模样,应该是吃够了。
“饱了?”
“嗯。”
明渊指着自己的脸,秦如歌翻了个白眼,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他一把压住、坐下。
秦如歌没甚好气道:“干嘛,不是要我帮你洗脸吗。”
只见他邪肆地勾着唇角,额头凿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如果你把它舔干净,那么孤就不计较你的无心之失,无心之失还是有心之过,可都是孤一言断之,孤说了算。”
秦如歌冷着脸打掉他按压在她肩上的手,捧了清水过来:“爱洗不洗,不洗拉倒。”
“孤真是好奇,以你这个性,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吐槽归吐槽,明渊终究还是乖乖低下脸去。
热水放了一阵子,虽然有些凉了,倒也不至于冰冷。
秦如歌盯着他的后脑勺,真想就这么扣下去,扣他一屎盆子。
余光似乎见到异色,秦如歌视线偏移,目光微微闪烁,很快便收回视线。
她给明渊递去干净的毛巾,明渊直接压着她的手背,将毛巾前递,便借着她的手将他脸上水珠拭干。
最后,稍一用力,秦如歌便跌坐在他大腿上。
而他的左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两杯水酒。
“孤的皇后,合卺酒还没喝呢。”
秦如歌盯着他的眸看,又盯着合卺酒杯看,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不愿意?”
明渊声线有些冷淡。
秦如歌浅浅一笑,辨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她挑走了一杯,另一手,将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掌,稍微撤离:“当然不是。”
主动绕过他的臂弯,酒盏已然快送到唇瓣了。
“皇上?”
听她一声甜美的叫唤,明渊如梦初醒。
迷蒙的视线,缓缓聚焦。
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女人这般......媚态横生,她的水杏美眸,似乎氤氲了一层水雾烟云。
这会儿他不知抽起哪根筋,并不急着喝下合卺酒,反而松开秦如歌的腰肢,指腹攀上她眼睑下的胭脂色颊肤。
“小贼鼠,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终于像一个女人了?”
“......”秦如歌感觉自己喉咙里飞进了苍蝇,砸吧两下嘴:“这话说的,难道臣妾以前像男人?”
明渊嘲道:“男人倒不至于,冷冰冰的机器人倒是很像。”
“你我从小就待在那个地方,从小尔虞我诈地陪伴着长大。你那时不是说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吗,求生,只是本能,我说要教会你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感觉,结果,你这傻瓜把所有的研究成果都丢了,全都被我骗走。本来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你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是有回过头来看你的,看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悔恨、憎恶,可是并没有,你这该死的女人,除了冷漠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自此平步青云,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股气顺不了,为什么,我那么难得逃离了那个地方,却还是有一个人一双眼睛纠缠着我?”
“没想到不过一年,我们就再度碰面了。该说你是天才吗,不对,你是怪物,一只让人爱不释手的珍稀怪物,却又容易一个不留神就被你咬伤。”
秦如歌嗤声,神色泛冷:“你何曾被我咬伤过,后来不还依靠着先我一年进入公司的资历,动用人脉和手段窃取我的研究成果么。”
这渣渣怎么好意思喊她小贼鼠,他该这么喊自己才准确!
明渊早就对她这些指责的话免疫,毕竟以前没少听:“你应该要感谢我的,要不是我离开之前,提点了你几句,你后来也不会佯装成一个有七情六欲人格健全的正常人,否则,你便会沦落成我们顶上那些人的试验和研究对象。拿你一点点书面报告,算是你的一点心意,不过分吧?”
“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呢!?这酒还喝不喝,不喝就罢了,反正你我不过是假凤虚凰。”
秦如歌越是反叛挣扎,明渊越是霸道禁锢。
“急什么,先来谈谈心嘛。长夜漫漫,孤的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孤总得好好了解清楚。”
“你就不能说人话?”
说人话是吧。
凛然的视线,扫过她的左胸。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我别无二选了吧。孤只是想知道,凤明煌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脱胎换骨,而不是其他人。”
不是他。
所以,这就是明渊所介意的?
他介意的点是什么?
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他,他自尊心受挫?
还是......
还是的后面,秦如歌本不愿自作多情。
可是那家伙特意前来给她线索提醒,突破口就在明渊这家伙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她得多方面了解明渊才行。
“白初,你当年,难道真心喜欢过我?”
瞬间,他的俊容变得狰狞:“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吧。”于是,那句难道你现在还喜欢我,她没问出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如歌的脸色太淡漠,明渊很快便恢复常态,和她斗谁更高冷,寒着脸仰首喝酒,秦如歌便也不是很甘愿地喝合卺酒。
然而,酒杯刚刚沾上唇瓣,水酒甚至还未沾到,秦如歌忽然觉得手腕背腹一麻,便拿不住合卺酒杯,水酒连酒杯滚落桌角下的地上,洒了一地。
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固。
“看来,让你喝一杯合卺酒,还真是为难你了。”
“如果我说我手抽筋了,你信吗?”
“你说呢。”
“那我再倒一杯喝掉,以示真诚。”
她作势去捡底下的酒杯,却被明渊拦腰抱起,反而离酒杯越远,离新床越来越近。
“等等!你做什么!”
“睡觉。皇后,春|宵一刻值千金。”
“明渊!你我有言在先!”
“有过前车之鉴,你还是选择相信我?秦如歌,你说你到底缺了几根筋?倒是有些沉,你长胖了?”
明渊顺手将她丢在床铺上,然而秦如歌竟然一个翻身,凌空翻跳到内侧,并卷起床褥遮在身上。
明渊凤眸圆睁,下意识拦臂遮脸,前臂垂挂着几根身子甩动的小蛇。
他大惊点了周遭穴位,这才拔下凶狠的毒蛇,砍成好几截。
“不作死就不会死,皇上,今早你因爆炸身受重伤,此刻又遭毒蛇啃咬,还是安分点才能活得久一点呐。”
明渊狼狈又凶狠地瞪着她,大声喊道:“夙夕!给孤滚出来!”
滚?
秦如歌挑眉,顺便撒了点硫磺粉驱蛇。
未几,便见夙夕像朵儿似的冲了进来,笑容灿烂。
那个女人中招了么!?
然定睛一看,夙夕吓破了胆,惊呼:“明渊哥哥,怎么是你中招!”
“你还敢明说!”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这女人真是!明渊稳住怒气,声线微颤:“孤昔日念你年纪尚小,思虑不成熟,也是正常的,便处处纵容你,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分寸,玩火玩到了帝后身上。”
“明渊哥哥,我只是想警告一下这个女人而已——”
“闭嘴!你口里的这个女人,是孤的皇后!你有什么资格警告!”
夙夕经他这么一吼,晶莹的眸底盈满了水润,瞬间委屈得不行。
秦如歌好心提醒:“皇上,封住经脉治标不治本。这些毒蛇是夕妹妹的爱宠,蛇清还得依靠她来提供蛇样研制,皇上倒不如跟夕妹妹过去......啊,不对,还是臣妾让位,不打扰二位在此疗伤。”
秦如歌打了个哈欠,又道:“臣妾也累了,想先到偏殿休息,还请皇上恩准。”
明渊脸色可谓比锅底还黑。
“大婚之夜,皇后到偏殿休息,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