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昭华公主大叫:“这是本公主和王爷的新房,你刚刚躺着的,是我们的喜床!”
孟玄色懵逼了,扶着后脑勺,弱弱站起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眼前有三个主上晕开又重合,他甩了甩脑袋,甩掉酒气,傻兮兮道:“对,新房,我要闹洞房!”
“闹什么洞房,滚回去睡觉,明天醒来你就知道后悔!”
昭华公主一脚踢上孟玄色的屁股,一路将他打出新房,才合上门,还推了凳子台子来挡住门,不让发酒疯的孟玄色冲撞进来跟她抢床睡。
孟玄色撞了几下门,见闯不入,大概就离开了,昭华公主没再听到他的声响。
昭华公主这才松口气,转而面对内里这人。
她理了理单衣,赤脚下床,仅着亵衣,冷得她直打颤,便拢着身子,在凤明煌身前停下步伐。
二人离得近,然终究是没有肢体接触,她还是冷。
牙关轻启,因寒冷而打架敲合:“你决定寝在我这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凤明煌半垂眼帘,睨着她稍嫌漂移的眼神,她,似乎有些心虚不安。
他绕过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
昭华公主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连连奔走过去,去夺他手上的东西。
“妾身来吧,王爷先行坐下歇歇。”
凤明煌见她污染了他的被子,当即不悦黑脸,冷斥:“滚开。”
更猿臂一扬,震退昭华公主。
娇弱的昭华公主当即摔了,摔姿狼狈,五官扭拧在一起,轻呼疼来着。
凤明煌把她碰过的那一面朝向上,将被子铺在贵妃椅上。
昭华公主等了好久,都不见他过来搀扶她起来,又气又恨,只能自己爬起来。
而且,他加床被子,竟然不是加到床上去。
“你什么意思!?”
凤明煌不屑回答,昭华公主便恼怒地过去抓住他的袖末追问,却被凤明煌一把打掉。
“你不是担心本王娶了你,却和你分眠两处,外面会传闲话吗,本王现在不就成全你嘛。”
说着,他就躺在贵妃椅上,微微侧脸合眸。
“我,我要的不是形式的婚姻,你,你这样,我跟守寡有什么差别!?”
凤明煌掀开眼帘,蛇瞳似针刺向昭华公主,她竟暗暗捏把汗,她在心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能害怕这个男人!
“你可知道,当初如歌嫁入我燕王府,她守了多久的活寡?”
昭华公主微微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被他吓的,抑或,是嫉妒他现在提起秦如歌。
昭华公主提醒道:“王爷,她已经离开燕王府了,她不做你的正妃,还说要把正妃的位子让给昭华,王爷,何必惦记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呢。”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
这男人,还真是执拗!
谁关心他们什么时候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的。
秦如歌那种水性杨的女人,估计还没和他成亲,就清白不存了吧。
当初不是说秦如歌和国舅公子有染吗!?
凤明煌不屑瞥看她两眼,便拢了拢厚被,半张妖孽的俊脸埋入被窝。
然而,冷风还是从缺漏的风口处灌进,真冷,没有她可以抱着,他大抵便要一直承受这种寒冷了吧。
“你会知道的,她守了多久活寡,你也该守那么多时日的活寡。”
昭华公主微愕,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喃喃道:“你把我当成是她的替身?”
凤明煌没有回答,呼吸声徐徐。
昭华公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替身?
呵,她就是她,凭什么拿她当替身!
昭华公主不忿,攥拳静立半响,才身形微动,过了一会儿才晃了回来。
她身形下探,逼近凤明煌。
岂料本该熟睡的人,在她的手离他只剩一拳之隔时,忽然睁大眼睛,并割伤了她的手背。
他冷冷扫视,却发现昭华公主一脸惊愕,右手拿着合卺酒杯,左手空空。
凤明煌低首一看,锦被上湿了一片。
他马上脸色一青,对于她污染了他的被子这一举动,相当不满。
可是还有另外一份情绪,让他稍感失落。
昭华公主苦逼兮兮扁嘴:“掀喜帕,昭华认了,自己动手。可是这合卺酒总该喝吧,总不该两杯都是我喝吧。昭华不过是想和王爷完成这场婚礼的细节,王爷以为昭华要对你做什么吗?”
“本王睡着时,最好不要随意靠近本王。你该庆幸,并以此为鉴,否则下次,扯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他是认真的。
昭华公主感觉从头冷到脚板底,好像被人灌了一桶冰水一样。
既然他这么不待见她,又不愿碰她,为什么还装模作样来她这里呢?
他像往常一样,睡在他和秦如歌的房间里,去缅怀他心爱的妻子,不是最好的吗。
难道......他还有别的打算?他来新房,营造他和新婚侧妃恩爱有加的假象,是用来气秦如歌,还是用来骗什么人?
昭华公主美眸顿沉,垂眸盯着合卺酒杯里的清酒。
半响,仰首喝干,便将空杯压在圆桌上,爬上床睡了。
她凝望着手背的一道新浅伤,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下次,再贸然接近他,割掉的,就是她的咽喉。
凤明煌,警戒心太高了。
由于入夜之时,秦如歌所在的马车仍未入城,一天下来,他们都饿了,卯兔等人便到山上采集野果,看看有没有野味什么的。
停下等卯兔之时,秦如歌趁着夜色,领着纳兰瑚打算到湖边洗把脸。
她用纱帕浸在冷水里,拧干,给纳兰瑚擦脸,这样不会太冷,如果掬水洗脸,估计会把脸都冻硬了。
秦如歌给自己也擦了脸之后,精神多了。
“好了,我们走吧。”她牵着纳兰瑚的手,在湖边的卵石上踩行。“小心不要滑倒。”
纳兰瑚因体质问题,本来已经越来越容易摔倒,再加上地势湿滑,所以秦如歌万般护着她走。
冬日野外特别静。
秦如歌回到马车所在之地时,更是寂静得诡异。
为了隐藏行踪,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秦如歌小心翼翼把纳兰瑚扶上马车之后,便也抬脚踩了上去。
纳兰瑚伸手拉她,秦如歌借力借到一半,忽然身子往前栽,很刚猛的力道。
秦如歌心里瞬间腾生三字:不对劲。
她的脸蛋划过马车帘子,一双阴狠的眼眸出现在前上方,因秦如歌此刻姿势是匍匐在那人身前脚下。
马车内都是倒下的熟人,连十二地支也不能幸免。
她认得这双眼眸,也认得这个人。
还来不及叫嚷,嘴上便捂来一块沾有迷|药的巾帕。
那人在她眼前一晃,竟跨坐在她后腰上,将她的双手反剪。
秦如歌以卵击石,挣扎了片刻,便敌不过曼陀罗制成的迷|药药性,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