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还能有什么别的意图,哼,还不是为了给秦如歌撑腰嘛。
“看起来王妃并未知晓,他们已经落脚容侯府旧址两天了,不过,老奴还是要奉劝王妃一句,莫指望有二位老人家撑腰,上门给王爷施加压力,王爷就会从了王妃的意愿。”
厉晴话还没说完,就教急着赶来拿婚服的昭华公主打断了。
“没错,秦如歌,明日就是本公主和王爷大婚之日了。今夜过后,你我便该以姐妹相称了,今后,请多多指教包涵。”
昭华公主这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她要是真的不稀罕这燕王妃的位子,最好说到做到。
外公外婆来了,是来给她撑腰的。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婚礼该办还得办。
外公外婆是知道的吧,凤明煌是逼迫不来的主,那么他们来长安城真的是为了逼凤明煌毁掉这场婚礼吗?
还是说......
秦如歌出神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霍箐出事以后,凤明煌和她如同陌路人,明天么,明天便是最终期限,秦如歌觉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巨石,呼吸是那么的困难。
她知道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考量和目的的,现在凤明煌把霍箐安置在燕王府外,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的争风吃醋这么简单。
譬如,眼前这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如歌掀起眼帘,盯着面覆薄纱的昭华公主。
“姐妹相称?昭华公主还是和他其他的女人姐妹相称吧。明日一到,燕王府里的一切,便与我毫无瓜葛。不过,我倒是替你感到担忧,昭华公主贵为西凉公主,即将被迎入燕王府当侧妃,却因一个无名无分的霍箐,而被褫夺美貌,自毁容颜。凤明煌那日要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美貌还美貌,他日呢?”
秦如歌言辞留白,让昭华公主自己去想。
昭华公主自然也想到了。
凤明煌如斯残酷,不顾她身份尊贵,羞辱于她,更逼她做出自毁选择,脸,对于女人而言,是命。
所以,他日他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要了她的命,她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应该说,他现在就想要她的命,不过因为她有拿捏在手,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昭华公主,他把霍箐安置在别处,终究只是缓兵之计。他日你们之间的重量一旦失衡,天平若是倾向霍箐,你说他会先选择谁?你和霍箐还没来之前,他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现在,我得到什么了?又即将失去什么?”
秦如歌目光散淡,睨着她的面纱,素手轻轻抚过昭华公主若隐若现的伤痕。
“今日我遭受过的,便是你们的将来,这个男人,不可信。”
昭华公主面色变了几变。
秦如歌,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她眼看着就要遭受分夫之痛,被遗弃漠视之恨,还能这么冷静冷淡的离间她和凤明煌,而不是像一般女子一样,到男人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是默默接受这一切,接受与人共侍一夫的事实。
昭华公主的心情被秦如歌搞得有些不爽,她阴着脸抓过厉晴手捧的婚服,示意厉晴跟上同她一起看看婚服还有没有细节要修改。
临走时,撂下一句——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想劝退本公主?本公主看起来有这么笨吗?”
昭华公主说的还是有对的地方的。
秦如歌未到最后一刻,还是对他心存一丝希望。
燕王府一整天都很吵闹,而秦如歌却避世隐藏在自己的房间,冷眼望着外面的热络和喜气。
燕王府的喜气在她眼里看来,却是一种蒙了阴影的哀事。
她在窗前由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天际现出鱼肚白。
她一夜未曾合眼,直到锣鼓之声喧天。
“月姨,麻烦帮我备些笔墨来。”
揽月低叹摇首,看来,终究是覆水难收了。
昭华公主无需走坐轿那一套,他们直接在燕王府拜堂成亲,不过吉时未到,新人扔在各忙各的。
王爷,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可有想起如歌一丝一毫?
秦如歌蘸墨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诀别的字句。
写到一半,不妥,揉皱扔到篓子里。
另起一张,还是没写完,又扔了,篓子里的废纸团越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