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她要回去,回到燕王府
只见一人从柯凡身后步出。
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体态轻盈婀娜。
眉眼竟然和故人有几分相似!
慕容均惊讶地张开嘴,然而很快反应过来,眼珠左右晃动,代替了他的脑袋摇头:“不,不可能,她虽然有几分形似明阳,但是面容还是差太远了。”
女子似乎早就猜到他的疑虑,便垂下脑袋,指腹在脸上捣鼓摸索着什么,直到她再次抬起头来,密道里的光将她的脸蛋打亮。
和西凉大长公主如出一辙的姿容,天衣无缝,又听女子道:“阿均,你忘了我了吗?”
这声音,娇柔似水,是她,的确是当初的她。
“你——”慕容汾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眼白里爬上血丝,一脸惊恐。
“阿均,这么久了,你再见到明阳,不高兴吗?”
女子跪坐在他身前,素手轻轻攀上他的脸颊:“不对,阿均,忘了告诉你,我不叫明阳,我叫冰轮,连明这个姓氏都不能用的贱民之女,也是明阳的异母姐姐,我只比她大二十三天。可没想到,最后能颠覆西凉南越的人,竟然是我的孩儿。”
女子扯出一朵温婉的笑靥,像是当初缱绻时那么暖。
在慕容均你你你个不停的声音中,她撤回指尖,眸底没有一丝温度:“对,我和明阳妹妹一样,从来不曾喜欢过你。我只是听从宗家的吩咐,代替明阳替你生下这孽障而已。”
“不可能,你不是她,凤今曜,你以为这样安排,朕会信你吗?”
凤今曜还来不及说什么,冰轮便将左侧衣服褪至腰下,露出粉色肚兜,还有一片光洁后背——后背上天然印染着一朵红梅般的烙印。
“这个红梅胎记,皇上可还记得?明阳身上可没有的哦。”
看到这胎记,慕容均当即憋了一口血,后来实在忍不住,喷洒开来,冰轮明明可以避开,她却不愿动弹,任由血沫污身。
柯凡此时幽冷的添了一句:“那假死药的效用,只护住了皇上一点心脉,气急攻心可是最忌讳的。”
慕容均恨不得马上死去,他不想知道,都死了还知道来干嘛用?
“死无对证,朕不信......”皇帝气若游丝。
“谁说她死了?她若是死了,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凤今曜冷冷抛下一颗巨石,在慕容均心里激起汹涌的浪。
“你说什么!?”
明阳,明阳她没死?怎么可能,她那一身毒,本来在凤明煌出生后,她就该一命呜呼了。
是他,是他慕容均,偷天换日,将她从灵柩偷换出来,喂她服下以天价买来的禁药,可保她三年性命,才有了后来那一段......
只是一年后,凤今曜终究是找着了他藏着明阳的地方,把她再次抢走。
然后凤今曜偶尔会回燕王府,但是明阳就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一开始的时候,阿蘅负责去追踪明阳。
可是,一直到阿蘅死前,都没有他们的声息。
直至凤明煌十岁,还有那件事情发生后,凤今曜也跟着彻底没了踪影。
算算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明阳早该死了。
可凤今曜现在却说,明阳没有死,怎么可能!
难道......凤今曜找到了另外的禁药?
“慕容均,你不好奇,我们当初是怎么知道你会来灵堂抢明阳的尸身吗?”
凤今曜这是暗示他,他身边有奸细!?
慕容均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来。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只除了......一个他压根不会怀疑的人。
“阿蘅......”皇帝彻底疯了,不是的,一定不会是阿蘅,凤今曜一定是连他死都不愿放过他,所以才把他所信任的那些人一一在他心里击碎。
可是,除了容蘅,他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个傻子,容蘅她是真的拿你当朋友和亲人,所以才会这么做,不然,以我的脾性,大不了和你玉石俱焚。当然,我,你,还有容蘅,三个人一起长大的,她拿你当朋友,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吗?她只是不把对我的关心在你面前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整日活在猜疑嫉妒和奇强的掌控欲中的人,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自从明阳对你彻底失望,感动于我的付出以后,容蘅就一直对我们暗施援手,就连最后我抱着明阳逃上天山雪顶,也是她一路护送。那日你让她去追杀我,她是不是有让你给她通行各个城关的玉令?你说,守城的人看到她,谁还会不让她通行,大名鼎鼎的都统大人,那个当兵当将的不认识她,那玉令,是给我用的。”
先前,慕容均给了慕容汾闷头一击,慕容汾消化不了。
现在,慕容均自己亦然。
那玉牌,真的就是关键,是死结,只能如此理解了,这是最合理的说法,他当日太高兴,也太激动于即将得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便也没多想就应了容蘅的要求。
现在想想,那日劫尸太顺利,顺利得不合常理,原来是凤今曜的声东击西之计,趁着他松懈之际,成功将真正的明阳运出长安城。
想到这里,慕容均恼羞成怒,接连被两个他所重视的人所背叛,这种感觉,挠心挠肺。
“容蘅,朕如此厚待你,你竟然这么对朕,容蘅,你该死,你该死——”
噗的一声,因凤今曜一脚踢来,慕容均滚了一圈,本就奄奄一息,这下再被打出一口血,竟开始眼白上翻了。
趁着他还有最后一丝神智,凤今曜还不打算放过他。
“你还有脸骂她,她一直在尽责,将你疯狂扭曲的举动掰正,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你这辈子,唯一对得起她的,就是给了她一个秦伯夷,可你最对不起她的,就是送进秦府一个李姮娘,还有害得她因你惨死。”
慕容均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难道凤今曜也在现场?
凤今曜不语,冷笑着半背过身,将手拂至侧首,中指拇指蜷起,两指间似有极其细小的针。
“你自己亲自下去问容蘅吧。”
滑落,两指一弹,暗器没入慕容均胸腔,贯穿心脏,抵达其背。
慕容均哼都没哼一声,便绝了气息,只有两眼,死不瞑目。
凤今曜褪了他的衣服,用磁石将针吸出
冰轮竟从发际拿下针线来,在其胸前胸后缝补缺口。
处理了慕容均嘴角血迹之后,柯凡便将他放回冰棺。
凤今曜一行人从密道另一出口泅水而出。
柯凡很厚道地将冰轮拉上岸,他将早就准备在岸上的干衣袍拢在冰轮身上,然而冰轮还是冻紫了脸,咳个不停。
“你的身子一向都差,现在还泅水,恐怕得病一阵子了。”
凤今曜此时却隔开柯凡。
“对你那除了一出生见过一面的儿子,会不会生了别样的感情了?”
冰轮紧了紧衣袍,苦笑:“那不过就是一个计划中的产物,谁会对他投放感情,就算我愿意,宗家那边也不会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