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靳这间歇性急性子好不容易按捺下,他拼命提醒自己,凤明煌很可能是故意唱反调的,不要让他糊弄,果真便冷静下来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苦衷的话,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
“没有苦衷。”
眼看着容靳双目快要喷火了,纳兰惜叹道:“阿靳......”
容靳想忍,可是容忍的极限,便是揪着凤明煌的衣领,拖到他眼前:“你知不知道,她处处为你着想,今日腹部受了一刀,却因为担心你冲动入宫去看她,选择瞒着你不说。她什么都以你为先,你就是这么待她!当初你该知道的,娶了容家女,就要守得住两个人的单调!”
“是,当初是知道,可是本王并无应承你们什么,当然,后来本王也曾向她作保证,不收别的女人入府,可是......本王现在后悔了,人之一生,谁还没有过后悔莫及的三几件事情么。”
“凤明煌——”
“阿靳!让我来!”
燕王府的书房被人从里面撞开了,蛮横之程度,直接致使两边门扉脱轨倒地。
纳兰惜容靳双双怒走,这次燕王府之行,不欢而散。
单膝蹲跪在地的凤明煌,想碰又不敢碰两个被揍得青淤的眼眶,略略抬首,便见两只熊猫眼略微呈现黛色。
“气死我了!”
容靳一拳擂在燕王府外的石狮上,指关节磨破了皮,渗出血沫来。
纳兰惜的样子也有些严肃:“以他的能耐,要想躲开那两拳,简直易如反掌,他是故意让我们揍的。”
容靳自然也明白:“他果然有什么事情瞒着。”
心里头放心不下,容靳调遣了三名十二地支去追查此事,不过心里还是不敢生起能得到真切消息的希望。
“就是他这副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的德行让人觉得恶心。”纳兰惜啐了一口,倒是没有骂粗口。
眼看着子时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容靳望着朗月:“现在,还剩九天了。”
后半夜的时候,皇帝寝宫一片死寂。
慕容汾指使亲信,将不幸命丧的人手处理掉。
他适才直接把父皇绑在了龙床上,这场杀戮,终于到头了。
就算他日出了什么意外,帝王死于非命的原因就算归结于新皇身上,也是他大义灭亲的伟大之举。
至今,他的形象塑造得很好,谦逊勤政,忠孝两全,但若要在二者间取舍,他选的是天下百姓,很完美不是吗。
如今无人能靠近父皇这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辞初说,明日便终结了,一切。
慕容汾静立床前,静静凝望着这个曾冷落他和母妃的男人。
是他错怪了他,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既然已经迟了,那么,就让一切按原有的轨道走吧。
皇帝身上除了他人的血迹,还有一道道轻浅的剑伤。
辞初今天尝试突破他的精神界限看看效果,结果当然很顺利,他循着辞初的乐声,似是被无形的扯线牵扯,想让他割伤哪里就割伤哪里,不过这种程度的口子,根本死不了人。
这一夜,慕容汾一直在皇帝寝宫陪着他,因为这是他的倒数第二个夜晚了。
而秦如歌,则难受了一夜。
她又听到了,睡梦里,那种古怪的乐声。
这些天想不通的,在高烧烧得脑子进化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通了,说起乐声,能给她带来深刻印象的,除了孟玄色,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不轻易显山露水的辞初!
她突然生了一种不安预感,可是仅是不安罢了,如今她根本下不了床,想管闲事也管不了。
“卯兔,帮我去打听一下,当日我挨刀子的那个地方,打探一下那个时间点,有没有人目击到杀手被人撒化尸水的一幕。”
“好,属下这就去。”
秦如歌美眸艰难眯起。
如果,她的猜测属实,恐怕不仅仅是挨刀子,就连她这连日高烧,也在对方的筹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