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下令捅她的主让人洒的化尸水,至于帮凶,很可能就是宫里的人。
秦如歌忽然敛目沉思,而且主谋的话,就连眼前的慕容汾也不能完全说没有嫌疑。
因急着查明真相,秦如歌太快下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血了,她捂着腰腹,微微蜷身。
慕容汾见之,马上把她抱回原位,蹙眉道:“你要再这样不听话,随随便便乱跑,本王不介意告诉燕王,你现在的状况。”
秦如歌当即气极,这家伙,竟然拿凤明煌来要挟她。
罢了,躺着就躺着。
她只是腹部受伤,缓一缓还是能下地的,凤妖孽那家伙,要是知道她又不小心中招了,这回恐怕她的屁股得开了,要是凤妖孽狠下心,她可别想下床。
秦如歌躺在台子上,周围围着一圈人,像是在瞻仰什么似的,顿时便觉得晦气,她动手赶人了。
“去去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守着我又不能下蛋。”
有几个人年轻又初来乍到的医徒偷偷笑了,古古怪怪地交换眼神。
倒是有位看起来像老中医的白须翁抚须道:“燕王妃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万一燕王听了去,万一燕王认真了呢,这不是给他头顶点绿的坏事么。”
秦如歌恶狠狠地啧了一声,怒目扫视,一干人等就如潮水退出了隔间。
哦,还有一人没走,端王慕容汾。
秦如歌忽略阵阵撕痛的腹伤,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得痞气:“你也走吧,我猜,有人正眼巴巴等着端王呢,恐怕等得很心急了吧。”
“你......”
秦如歌瞄了他一眼,这家伙脸上还真是挂满了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我没事,你看我说话不是中气十足吗,哦,对了,还望端王多加留意,看看能不能查出黑衣人的事情。”
慕容汾点头道:“此事你放心,本王一定给你个交代,那,我走了。”
“嗯。”
慕容汾三步一回首,太医院的人看热闹呢。
真是稀奇,今天端王殿下怎么像个娘儿们似的,扭扭捏捏。
刚离开太医院没多久,慕容汾便遇上了无功而返的容靳。
容靳发现他的来处,便问:“端王不舒服吗,怎么从太医院出来?”
“靳,你来得正好,如歌刚刚中了埋伏,腹部受了一刀,你进去看看她吧。”
“什么?”容靳正要往里冲,突然发现慕容汾纹丝不动,便微讶问道:“端王不入吗?”
他轻轻摇首:“你去吧,本王不碍事,我去郊外宅子那边看看她。”
容靳想了想,叫了两名十二地支跟着慕容汾。
子鼠等人此时和慕容汾错身而过,自然也看到容靳了。
侯爷看起来很不高兴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是怎么保护小姐的!?”
几人震惊,急着问:“小姐怎么了,受伤了?”
容靳哼声:“自己进去看。”
秦如歌本来自己一个人躺得好好的,自在逍遥,一看见容靳来了,头皮便开始发麻了。
兄长明日里静悄悄,沉默默,可是话匣子一开了,能唠叨死个人。
果然,他一来就劈头劈脑一顿数落,说她为什么不留一个人下来保护她,说子鼠他们脑子不好使不会转弯,说她被人刺杀都不懂得大喊大叫吸引巡兵的注意,一股脑的,都是数落她的那些她痴傻时听腻的台词。
秦如歌即便捂住了耳朵,还是难敌他的魔音咒语。
就在她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容靳终于过完瘾了。
然后他闻着太医院一股子臭药味,便眉头一皱,拦腰将她抱起,送回她的住处。
秦如歌到底是受了不轻的伤,精神强撑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累了,行进途中,她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容靳察觉到怀里绵长的呼吸,便垂眸瞥了眼她清丽但略显苍白的脸庞。
容靳眉宇间浮上一丝忧虑。
该怎么告诉她呢。
难得她这么无忧无虑,为什么如歌的快乐,就不能恒久一些。
还有十天,这十天,就由他来想尽办法力挽狂澜,逼迫凤明煌改变心意吧。
将她轻轻放在床褥上,盖上锦被,容靳捋了捋她额前的几簇发。
“睡吧,天塌下来,有哥哥为你顶着。”
睡梦时,秦如歌突然想起来了。
她突然睁开眼眸,记起来了,她知道哪里怪怪的了,慕容琰逼宫整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柳兰锦不在!本该和秦观心待在一起的柳兰锦不见了!
眼中的光芒骤然升起,又瞬间消失。
她摸着下巴沉思:“这柳兰锦,在这场宫变中应该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吧,不在也没什么稀奇。罢了罢了,想太多了。”
秦如歌复又躺了下去,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望着帐顶,然后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艾玛,又不小心撕扯到伤口了,大大咧咧的。
说起来这伤口缝合也太丑陋了,要是她的自动手术装置在就好了。
秦如歌灵机一动:“子鼠子鼠,快给我出来。”
“小姐有何吩咐。”
“卯兔呢,寅虎呢,都出来。”
“小姐。”
“嘿嘿,都出来了,出来的好,你们从密道里回燕王府一趟,帮我拿以前用过的那个自动手术装置过来。”
几人应是而去,却败在了机关下,便折返。
“小姐,密道打不开。”
“什么,不可能。”前几天凤明煌还从密道口过来看她的呢,秦如歌过去试了试,奇怪,还真的没法开启机关。“难道有人偷偷潜进来,做手脚了?如果是这样,那可危险了,燕王府的秘密恐怕会暴露。不行,得回去通知他。”
“小姐,我看这机关不像是外面动的手脚,应该是里面。”
“里面动的手脚?”
如果是里面的话,那倒可能是凤明煌干的好事。
秦如歌正猜测着可能性,容靳便端着稀饭而来。
“怎么又下床了,穿的又单薄,如今已入冬,可别冷坏了身子,添重你这刀伤。今日忙了一天,你也没东西下肚,吃点吧,哥哥喂你。”
喂她吃食,似乎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容靳有点缅怀过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