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都不动一下,又掀过一页,明知故问道:“什么事情。”
秦如歌咬咬牙,压下火气道:“适才我从燕王府大门口一直走到我们房间,又改道到书房这边来,一路上看见的几乎全是生面孔,为什么。”
“你这个为什么问的是,本王为什么要换走你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人手,还有,带你回外祖家探亲,是不是就是为了瞒着你方便做这些?”
他这才抬眸,与她对视。
凤明煌那冰封的脸,这才勾出一抹笑弧来:“本王要是真有这心,何必支开你再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秦如歌想了想,他说的也对,他没有必要绕着圈子做这些来膈应她。
这就怪了,燕王府的人手变迁,除了她和凤明煌,还有谁能干涉。
厉晴之前吃了瘪,再加上她没有这权限,不可能是她做的主。
秦如歌实在想不明白,便问:“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明煌放下卷籍,负手临窗,俯瞰底下风光。
“他......回来了。”
“他?他是谁?”
“凤今曜。”
“什么!?”秦如歌从床上弹坐起来,惊讶地左看右看:“父王回来了?那他人呢?”
凤明煌冷笑道:“又走了。”
“不是吧,那,那你们父子有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轻嗤。
“连见上一面都不能,怎么谈?”
秦如歌坐不住了,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凤明煌微微俯下头颅,,用冰冷来回应她的热切。
他,这一刻,好像又变回了当日画舫的那个凤明煌,残冷无情。
“时隔这么多年了,他回来,不就是为了见你吗,为什么他要走,为什么不肯再等几日,几日的光景,我们就该回到长——”
秦如歌忽然意识到某些东西,声音戛然而止。
所以说,当日那只鹰的到来,并不是如他所说那回事,他骗她凤今曜不会回来,其实那只鹰真的是一个信号,凤今曜要回燕王府的信号。
“你,你明明知道他会来,为什么要离开,你不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吗。”
他竟然丢掉了和生父再见的机会,选择那个时候去碧落城。
为什么?
有什么非走不开的理由?
日晖终于融化了他的尖冰,他看起来暖了一些,多了人的气息一些,眉目松软了一些。
他捧上她的脸颊,以额贴着她,长长的睫毛扇在她脸上。
“我怎么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去赌一个向他讨债的机会呢?”
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明煌闭目轻轻蹭着她,双臂不由自主将她搂紧。
人的体温,是让他眷恋和上瘾的东西,当你习惯、依赖一样东西,缺它便等同于少了身体的一部分,那么失去它,离开它,哪怕只是短暂的时日,也是比死难受。
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唇瓣,他道:“秦如歌,你只需要记住,在你和那个男人之间,本王选择了你。”
这话一说完,他便印上她诱人的唇,轻轻辗转、摩挲。
秦如歌浑身酥软了下来,双手绕过他的腋下,反手勾着他的肩,应和着他的吻。
倒是没有深入口腔之内,仅是唇瓣的碰触,眷恋般的摩挲罢了,可是从这个吻之中,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如果上天让她前十几二十年活得那么艰辛,便是为了日后遇上他,也算是值了。
所以说,凤今曜回了燕王府一趟,然后按了个一键复原的按钮,燕王府,终究还是那个燕王府。
她下意识舔着唇瓣,退离他的呼吸气息之间。
凤明煌眼底还有欲念在闪烁,却还是决定帮她拭干唇角。
“待会儿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便准备入宫逗留一段时日,好就近照料慕容均。”
哼,皇帝要和他抢人么,臭不要脸。
凤明煌不情不愿嗯哼,算是答应了。
“那我走了,你顾着自己的身体,不要操劳太晚了。”
“爱妃不在,本王找谁操劳去?”
秦如歌暗地里咒骂了一声,这没脸没皮的,开始说上黄色段子了!
秦如歌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后,凤明煌才记起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那件事她要是听闻了风声,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淡定。
他半身探出窗外,凤眸寻觅着下方某道身影,果然未几便见秦如歌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如歌!”
秦如歌仰起脑袋瓜,打着一脸问号看向他:“怎么了?”
凤明煌踌躇好久,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他,此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罢了,终究她还是要听了去的,与其从别人的嘴里听了去,倒不如他亲自说。
“那个,本王留下昭华公主在燕王府做客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那女人过来,凤妖孽不是一向对明阳公主都不感冒的吗,秦如歌很是不解。
而且一回来就请她来做客,听起来关系好像很不错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知交好友呢。
不过,她作为燕王府的女主子,也不能做得太小气,便道:“没事,这种事情王爷自己拿捏就是了,不需要事事向我报备,反正她已经回去了。”
说出来也没用,只能是膈应她一下下。
“那个,她......其实没有回去,这个所谓的做客,额,其实是让她在燕王府住下的意思。”
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便见她绷着脸,眯着眼,指尖指着他:“下来!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