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惊诧道:“你,你不用吓我,本公主心意已决,凤明煌,你,你娶定我了!你看着办吧!”
她提着裙摆,快步下了亭子,侍女飞鸢紧随其后。
“昭华公主。”
男子低沉的声音,徐徐飘来。
“燕王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昭华公主在丛中,悠悠回过身来。
亭内暗影笼罩的他,目光明灭,半响:“没什么。”
昭华公主心底闪过一缕异样,可是抓不住是什么意思。
人走茶凉,他在亭子里久坐不起。
呵,有什么话要说么,他想说的是,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一个该死的人没有死,必有其用意。
慕容汾一行人回了端王府,他席地而坐,把玩着年贵妃着人日前送来的檀木珠子。
上次心疾发作,可吓坏母妃了,这檀木珠子,经大师开光,有辟邪静心效用。
“二皇兄竟然对燕王妃说那种话。”
纳兰惜接话道:“可是既然此事是从燕王口中听来,二皇子这如意算盘是打错地方了。”
辞初也道:“殿下,此事应有蹊跷,看来,二皇子也从燕王这边下手了。”
“先生的意思是......”
“燕王大抵,不可尽信了。”
纳兰惜轻笑道:“我们何曾对燕王尽信了,就算没有二皇子,凤明煌这个男人,也是信不得的。拉拢他,只是为了增加一个后着,你大可不必过于忧虑,既来之则安之。”
辞初不置可否,却是闭口不言了。
秦如歌以女医的身份到皇宫走了一趟,还好她事先准备了人皮面具,皇帝果然要她以真面目示人。
毕竟她之前不了解皇帝病因,所施之方,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皇帝这才把主意打到神农堂头上来。
看来,等让人捎个口信给慕容汾,她这女医也该找个借口,“遁走”长安城了。
君心难测,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忙了半天,她总算回了燕王府。
忙了一天,秦如歌直接瘫在桌上,指着自己的肩背:“凤明煌,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给我按按呗。”
那人脚步沉沉,不一会儿就晃了过来。
“你还真敢使唤我。”
“最近你不都是有求必应吗,我这不是想试一试你的底线在哪里嘛。”
“倒是老实,老实得很可恶,小魔鬼。”
“嘶,轻点,要我老命啊,这么用力!”
堂堂燕王,指点千军的手,现在给她按摩来着,不用他觉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慕容均怎么样了?”
“老样子,哎,对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立了遗诏,我猜可能是关于传位的。”
捏着她肩颈的大手顿住了。
须臾,又重新动了起来。
“不仅知道,本王还亲眼看了。”
“真的假的?别按了,你快跟我说说。”
她直接牵过肩上的指掌,拉着他坐下。
凤明煌施然而坐,意兴阑珊:“就藏在宣德殿那正大光明牌匾后,你猜,圣旨上是谁的名字。”
“那还用说,肯定是慕容汾啊。”
“嗯。”
“我天,也就是说,尘埃已定了,慕容琰没法子翻身了。”
“也未必。”
咦?未必?怎么说。
看着秦如歌一副懵懂的模样,他又道:“宫里那位长期敲经念佛,不管尘事的人,耐不住寂寞了。”
“谁呀......太皇太后!”
秦如歌灵机一动。
太皇太后,连她也没见过一面的传说中的人物。
然而,太皇太后这四个字,一出口,秦如歌不知怎的,浑身一个激灵。
皇帝的祖母,那得有多老,活到这年头,也是长青树了。
“太皇太后怎么也来参一脚,她想干嘛?”
“定远侯,宁阳王,这些个拥兵不算少的主,近些日子小动作频繁,更和皇后慕容琰那边连上线了。慕容汾那边,只有汝阴侯的兵力,这些个人的兵力加起来,慕容汾根本争不过。”
南越还真是处于多事之秋了。
这么看来,皇帝突然立遗诏,大抵不是巧合了。
遗诏......难道,皇帝自知,大限将至?
凤明煌执起她的手,她体温稍嫌寒凉,大抵是有些吓着了。
他把她的手,抵到胸前:“恐怕这次,慕容琰在北地一栽了,宫中便有行动。本王疑心,王位之争,只怕容靳也不能置身事外。”
“诏书一旦拟定,容侯府少主的命定之轮,便开始转动。慕容汾知道自己得到这么大的助力,不可能不用。”
容侯府少主。
每一代帝王,身边总伴有一道亮丽身影。
世人只知容侯府盛极,辈辈均出御前红人,却不知其命运自新君确定时,便捆绑在一起。
母亲和皇帝是发小,便是这个缘故。
宫中有些隐秘的碎言,不为很多人知,便是指向容蘅和慕容均的。
更有甚者,怀疑她根本不是容蘅秦伯夷之女,而是帝王私生,否则很难解释她这么多年来圣宠无双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