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煌眯眸以对,忽而眼眸亮起灿光。
相较于凤明煌的稍嫌激动,这人却是目光沉沉,淡然道:“印堂发黑,可不是好兆头啊。”
不久,这人如愿入了燕王府,避人耳目,任由凤明煌把他带到隐秘之室。
揽月收到秦如歌的口信后,正打算通知凤明煌。
“王爷人呢?”
“王爷正在面见贵客。”
“多久了?”
“也有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还没见完?”
半响,有人给揽月吱声。
“奇怪了,刚刚王爷明明带了客人进来的,可是都没见着人离开,说是已经不在燕王府了。”
揽月也起疑了,到凤明煌那边探看了一下,竟发现内室遍地狼藉,全是瓷器碎片,而他,则坐于高堂,半身阴暗笼罩。
揽月拎起裙摆,踮起脚绕开碎瓷片,走到凤明煌附近。
“王爷,皇上把王妃留在宫中了,大抵要留两天光景。”
凤明煌静默好久,久得揽月以为自己快要发霉了。
薄唇轻启:“嗯,知道了,下去吧。”
“王爷,你没事吧。”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牙缝里挤出两字:“下去。”
揽月看得出来,他不高兴,这满室破碎,大抵也是他的杰作。
心有疑惑,可她不敢多问。
揽月走后,他久久不动,要不是不时吹拂扬起几根青丝,还真以为他是个死人或是假人。
一直到了夜晚,传膳的小厮敲门,见没动静,担心他暴毙闯了进来,被他吼走了。
黑暗中的身形,晃动,燃起台面上的烛。
满地残碎,在他脚下,踩出嘎吱异声。
推开门。
仰望天际,朗月无声。
凤眸映着漫天碎钻般的星辰,冷漠眯眸。
负于身后的手,拽着编法粗劣的同心结,指节稍白。
秦如歌散步之际,听得惯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在嚼舌根。
“错不了,公公拿过去的,就是黄底绫锦,玉轴的呢。哎,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有了主意,要选立......”
“嘘,快住口,这种事怎么能说,就算看见了,也得当没看见。”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秦如歌大抵清楚她们指的是什么。
诏书。
玉轴的,是最高等的。
皇帝这病来得快,又无头绪。
但是也不至于病入膏肓,他身子骨还算坚朗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立诏。
秦如歌留在皇宫的这两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过最后一天看见皇帝,皇帝似乎看着舒爽了一点点。
至于立诏的事情,一点风声也没有透出来。
如若那两名宫女没摆乌龙的话,那么皇帝那封诏书,很可能......是密诏,必要之时才搬出来。
秦如歌回府之后,懵逼了。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道药膳汤。
红枣,当归,川芎,枸杞,白芍,鹿茸,红......
十来样药材煮的药膳,对女人养身子特别好。
凤妖孽给她勺了一碗,脸上的温柔能滴出汁来,太特么恐怖了。
他还抬着贵手,亲自把汤羹凑到她唇边。
“你疯了?”
她张嘴不是喝下汤汁,却是骂人。
但是凤明煌并无计较,一点愠色也没有生成。
他收回汤羹,往自己唇边吹凉,再次送到她唇边。
秦如歌顿感肉麻,打着颤,便听得他道。
“你行经期间,痛得死去活来的,揽月说这玩意喝了,能调养身体,止经痛。”
“噗——”
秦如歌一口笑气喷出来,吹得那一汤羹汁水打在凤明煌脸上。
她大吃一惊,忙找干净布帛往他脸上凑。
她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
好像没有动怒的迹象,太好笑了,他这会儿看起来甚至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觉,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劳他纡尊降贵,给她倒腾治经痛的汤膳,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她都不信!
“这个,让下人端过来就好了,王爷不必这么慎重,搞得我还以为这是王爷亲手煮的。”
“你没以为错,这的确是本王亲手煮的。”
“哈??”秦如歌问号脸,不好意思,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