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双双抬眸看去,夙夜横坐在钟楼栏杆上,身向外面,回首嗤声道:“怪我高看了你们,罢了,权当可怜燕王妃,送你们份大礼吧。”
竟然用抢的!他以为凤明煌这么高傲的人,绝不可能做这种勾当,呵,去他的他以为!害死人的他以为!
汗湿碎发,凤明煌轻嗤:“不要说得这么好听,毕竟本王没有把图卷也一并抢回来不是?你很清楚这玩意的分量,只是担心本王有没有在它上面做手脚吧。”
心头一跳,凤妖孽挑出来说是什么意思,不是鬼拍后尾枕,把自己做的损事从齿缝里漏出来了吗?
他这是在玩火吧......
秦如歌谨慎打量夙夜神色,面色无喜无怒,稍显沉凝,他丫倒是坐得很自在,那围栏就是一根薄薄的木条,磕碜,坐这么久他丫屁股不疼吗。
“现在我们东西到手了,本王也没有必要拿莫须有的东西来忽悠你,这图卷,的确是本王母妃之物。”
羊皮卷手感古旧,所绘平面,也的确是古旧时期的西凉皇宫,就连他也仅是从父辈祖辈那里见过类似绘图,凤明煌应该没有见过。
不过,也难保不是凤明煌着人探查西凉故宫之貌,伪造这玩意来忽悠他们。
想到这里,夙夜眉目顿沉,冷声道:“既然是燕王母亲遗物,燕王怎可能如此轻率交付他人?”
凤明煌哈哈大笑,很爽朗,他凤明煌怎么可能是爽朗的人,阴暗,狡诈,卑鄙,嗜血,爽朗和他八辈子打不到一块!
正质疑着呢,某人骤然歇声,凤眸淬了一种晶亮幽蓝的危险光泽,眉目旖旎又可怖。
夙夜本沐着半身阳光,顿觉如入冰窖,随即听得这人寒气喷薄的声音传来。
“现在,你们是装作对我们燕王府的事情一概不知了是吗?西凉大长公主,嗤,难道,不是你们的阴谋?把你们的破烂东西拿回去,就这玩意,本王不屑研看。不过,这么重要的敌国机密,燕王双手奉上,怎可能无诈,唉,其实,如果换做本王是你们,估计也不会相信。”
这个男人,竟然跟他玩弄心术。
他本就半信半疑,凤明煌正好看中他这份猜疑,使劲往那里敲,直接把他的心思敲出洞来。
手中这羊皮卷,好比丢不得又吃不得的烫手山芋,麻烦!
“我——”夙夜正欲说什么,忽然钟楼底下,有什么黑压压一片不明生物躜动翻涌。
夙夜惊诧,这是他设在紫云观周围的“守卫”!
“你带了别的人来!”夙夜发狠抬首,不善地盯着凤明煌苍白的脸。
是夙夜的眼神太凶了?为何......这么痛。
捂着胸腔的五指攥紧,狠狠掐入袍下皮肉。
秦如歌有感身上的人呼吸极为急促,心下大惊,低声道:“我们快回去,你的情况很不对劲。”
凤明煌勉力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迎上夙夜阴狠的眸光。
相比夙夜,他冷静多了。
哪怕......这份极端的痛楚,直让人想一刀了解自己。
“如果本王是你,现在该做点,是想法子马上尽快离开南越。夙大公子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行踪,能隐藏得天衣无缝?”
“是你干的好事!你就不怕我这就上燕王府毒死你们的人,以儆效尤?”
凤明煌淡定且妖冶地笑着,不屑摇首:“本王什么也没做,愣头青,你们最大的敌人是谁,不用本王提醒吧。毒死燕王府的人?啧,你是有这个本事,但是你不会傻到冒这风险,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本吧,我想现在长安城里随西凉公主来的人,正等着夙大公子自投罗网。你要是敢入长安,本王倒是少看轻你几分、多钦敬你一丁点的,毕竟,是条汉子。而不是......啧啧,阴柔怪气,娘们似的。”
少看轻他几分?所以说,他现在很是看不起他了是吗?
还讽刺他不够男人!
评断一个男人像娘们似的,便是侮辱!
夙夜被凤明煌这么闷棍一敲,忒不爽了。
他一直高看凤明煌,这些年研究这个男人,费了他很大功夫心血,但是凤明煌呢,只当他是根没胆子的葱蒜,不值一提!
一厢情愿的对手......么。
哼,凤明煌,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高傲和目中无人付出代价!
“很好,凤明煌,我记住你了。”
“可千万别,”凤明煌如丧考妣,妖颜失色,“本王对男人,没、兴、趣。爱妃,你一定要相信本王,不要中他人奸计。”
额,她误会毛线啊,她明明没想歪,是他心怀鬼胎引导她和夙夜想歪的吧,嗯,一定是这样!
秦如歌一脸黑线,这家伙的节操日渐少了,难道被狗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