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凤明煌不动声色,把信件放入怀中。
单凭一封信,就算不是秦如歌捏造的,就想撼动他?
是不是,太天真。
慕容琰抿抿唇,又道:“本殿错杀李纯仁,还有......那件事,想必燕王也听说了,燕王返府时日短,大抵不明白个中因由,但是以燕王才智,不可能想不清楚里面有猫腻。李国舅乃本殿之靠背依仗,纯仁表弟更是本殿自小的玩伴,本殿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自折羽翼,杀害纯仁表弟呢。”
“是吗,可是本王怎么听说,李纯仁之所以被杀,是因为撞破太子和汝阴侯世子妃的好事,才被太子怒而斩杀?”
闻言,慕容琰面色铁青,阴暗不明道:“这些话,燕王从哪里听来的。”
凤明煌耸肩,不作答。
他管他从哪里听来的,既有来风,必然不止他一人听了去。
慕容琰面露难色,愁容夹着不甘,又道:“外面竟然是这么传的......当时他指着纯仁尸首,指责本殿是不是要让死人不安,生者不宁,才肯罢休。呵,本殿为了稳住国舅,不得不答应国舅的要求,隐瞒一切,白白看着事态越来越失控。”
“听你的意思,实情大相径庭了。”
默然颔首。
慕容琰叹了叹,目光深远,道:“当日观心来东宫探望若月,但是若月听从母后之意,先一步出宫到普陀山礼佛求子,由于行事低调,观心事前并未得知。纯仁在外面闯了祸,竟得罪左右二相,占其闺女便宜,逼得避到东宫。本殿下了早朝,回东宫看到的第一眼,便是禽|兽之为。”
“女子贞洁乃天之大事,本殿自然不能冷眼旁观。为免家丑外扬,本殿遂遣退闲杂人等,亲身上前制服纯仁表弟,指着他斥责半天才发现不对劲,纯仁双目赤红,浑身泛着潮红,如脱缰猛兽,不似常人,再看榻上的观心,竟也如出一辙。此时才心道糟糕,却是来不及了,本殿身体已起反应,东宫内除了观心便是纯仁,二人都是动不得的。”
“趁着尚存的一丝清醒,本殿举步维艰,挪向门扉,清醒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本殿打开寝宫大门,接着发生何事,本殿完全没有印象。醒来后,身侧躺着的人,是观心,而我的手,染血,榻前,是身首异处的纯仁。尚未反应过来,汝阴侯府的侍卫便闯了进来。当然,少不了国舅,父皇,母后,若月......”
当然,少不了谁,都必然会少慕容汾。
经过这番变故,还有后来慕容汾被赐为王,越来越受重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父皇一直在伺机等待。
赐予他太子之位,不过是为了捧得高,摔得痛,不是真心要给他的。
慕容琰滔滔不绝,将这些天的变故、憋屈,一诉而尽。
包括他怎么式微、慕容汾怎么日渐抬头。
凤明煌听罢,静默好久,慕容琰虽然焦心,却不敢催逼,只能等待。
他现在把这些事情摊在凤明煌面前,表的,是诚意。
证明,他信任他,似乎事无巨细把自己的底细掏尽,当然,是不是真的掏尽,只有他自己清楚。
妖孽终于动了嘴皮子,淡淡道:“李纯仁秦观心还有你,三人的局,是不是慕容汾所设,天知道,无凭无据,本王凭什么信你。”
慕容琰有些急了,身子微微前倾:“我为什么要骗你,本殿难道还会自己编造这种丑事?”
“就算事情是真的,乃慕容汾之为,又如何?最多证明他足智多谋,为达目的有些卑鄙罢了。卑鄙,难道二皇子会比慕容汾少么?再说了,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与本王何干。”
只要睡的不是他的爱妃,管他睡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燕王,他当日可设计本殿与观心苟且,他日,是不是更有利用价值的燕王妃了?”
某人震怒!
一掌碎了矮几。
“慕容琰,你还真敢说!”
慕容琰伏首示低:“燕王息怒,本殿只是希望你多个心眼,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谁才是值得扶持的。”
哼,这小子竟然觉得他少心眼了是吗。
凤明煌一味的冷笑,半响才淡漠道:“二皇子还有别的事?若是没有,本王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告辞了。”
慕容琰也没有异想天开到以为凤明煌这么容易就答应,等待一段时日,让事件发酵一下,不见得是坏事。
慕容琰亲自将他送出去,凤明煌打量着慕容琰新迁的居所院落,比之东宫,的确是差远了。
不着痕迹笑笑,凤明煌表示很欣慰,秦如歌疯魔时候的眼光,实在太差,事实证明,慕容琰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住什么东宫,就该被褫夺、被踩到泥地里去,最好贬为庶民,流放异地,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