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着胸口,她抿唇紧目,一心二命。
原来,不用下血印这种阴损的蛊,也有方法心连心命连命。
他说他的疯狂,他的吻是浪漫。
其实,他为她这般,义无反顾入死敌巢穴,玩弄对方颚垂,才是浪漫,染了血腥和危险的浪漫。
他太烈性,所以至始至终,自己都在防备着他,以防迷醉迷失,可是,她到底还是迷失了。
晚上她睡得很香,以至于有人闯了进来,压根不晓得。
凤明煌笑不见真,寒气迸发:“睡得这么死,还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要是别的人闯进来,你又该如何?蠢女人。”
把她推到内里,他理所应当睡了上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秦如歌舒展四肢,大字型伸懒腰打哈欠,这一伸展,打到硬物惹。
见鬼似地拧过头看去,妈呀,好大一个人!活的死的?
“啊——”
正常人的反应是尖叫,秦如歌的反应是尖叫外加把入侵者踢下床。
人摔了下去,她才后知后觉,怎么那张皮肉有些眼熟?
“秦如歌,你想谋杀亲夫吗!?”
凤明煌扶着老腰爬起来,狼狈模样之下,那是想吃人的凶狠神情。
“你怎么在我床上!”
他再次趴上床,示意她揉揉他的老腰,才道:“我们是夫妻,不睡在一起睡哪?”
这手艺,还真是舒服。
凤明煌闭眼享受着,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
秦如歌揉着揉着突然掐了他的老腰,凤明煌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跳而起。
“你还真是想谋杀亲夫!”
秦如歌板着一张脸道:“你是太监,不和同僚睡在一起,他们醒来后不会发现?”
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智商随时会下线。
“本王交代了你的十二地支,要有人问起来,就说本王是劳碌命,早早便干活去了。”
说到这个,秦如歌倒是钦佩他,堂堂一王爷,更是南越最最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甘心低腰俯首,冒充......阉人。
秦如歌鼻子一酸,牵了他的手:“凤明煌。”
“嗯?”懒懒一声应和。
“委屈你了。”
妖孽目光亮了亮,揽了她的身,让她埋首怀里,傲娇道:“知道就好,本王不做善事,回去以后,记得好好回报本王,少了轻了,本王绝不买账。”
“......”她可以收回前言和那丝感动心酸不,白感动了,真是,啧,“得了,早些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你在我这儿出没,不然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悲催到要和太监分床这么饥不择食。”
这么嫌弃他,这女人,永远学不乖。
凤明煌虎视眈眈盯着她,边捡起一旁的太监服,哼哼地穿上,便怪声怪气走人了。
这日按照惯例,明渊依然传召她来了。
她见完礼后,还是按照惯例,明渊把人都撤了,只剩下一个负责斟茶递水的太监。
好生眼熟的太监,不正是凤明煌那家伙假扮的么!
他不是在御膳房打下手的么!
“皇上,他......好像有些面生,又有些面熟。”生是因为凤妖孽假扮的这人不在明渊寝宫出没,熟嘛,她和他才刚分开几个时辰好嘛。
“哦,是这样,近侍太监今儿个身体不适,总管太监便安了他来。”
“近侍太监吃坏肚子呢,贵人昨日才拉了奴才来寻蓝蝎,贵人事忙,这么快便忘了奴才么?”
秦如歌觉得眼皮一直在跳,没有人像他一样这么玩命的,在明渊眼皮底下蹦跶,指不定哪一刻便蹦跶死了。
她感觉心脏好像悬在刀口之下,慌!
慌就慌了,慌的时候不是六神无主,什么都想不了的吗,为什么她还听出了那么一丢丢味道来。
他这是指责她不把他装在心上,还顺道提醒她,要规矩点,不要给他乱扣什么颜色奇怪的帽子。
“呵呵,原来是这样,呵呵呵。”汗颜。
这两边,两个男人,都特么不好对付啊。
“这是宿岭快马加鞭,冰镇送过来的荔枝,你尝尝。”
天子亲自动手,纡尊降贵给她剥荔枝皮。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么,玉环啊玉环,她当时的心情,应该没有她现在这么苦逼吧。
秦如歌看了眼上首那人,倒是安分守己的太监一枚,可是他现在越守本分,她知道,卸戏下台的时候,他越不会安分。
吞了吞口水,她道:“皇上先试试味道,完了告诉民妇甜不甜。”
明渊温然笑着,倒也随了秦如歌,这一幕看在某人眼里,特别扎。
在明渊享用完那一颗荔枝之前,凤明煌快手剥皮:“皇上怎么能自个儿动手呢,这不还有奴才么。”
一眨眼,已经有好多颗白溜溜的美荔枝诱人地躺在瓷盘之上,等君采撷。
明渊淡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太监怎么回事,看不懂他打着讨美人欢心的主意么,竟然碎了他献殷勤的机会。
秦如歌倒是钦羡睨着明渊,好有福气的男人啊,竟得凤明煌亲自动手剥皮。
“贵人,快吃啊,这是皇上一片心意。”放屁,是他的一片心意才对!
“放肆,谁让你多话的。”
秦如歌捏了把汗,忙给凤明煌解困:“哎,这位太监定是御膳房待久了,吃傻了脑子,别理他,也别责怪,他也是一番好意,替皇上着想。”
想想也是这个理,既然她帮他说话了,明渊也就罢了,没有追究凤太监僭越多舌之罪。
这话却是撩起凤明煌心头一把火,说什么不好,她不信她用不了别的措辞,非说他吃傻了脑子,分明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不着痕迹在明渊眼皮下骂她,她也是值得让人竖拇指,可是这些人不包括他。
再一深想,明渊一有什么新鲜时令水果,好玩东西,稀奇宝贝到了手上,总给她送,邀她来享用。
心思太明显,太让凤明煌手痒痒了。
吃了一些荔枝之后,秦如歌百无聊赖东看西看,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
便听得明渊道:“上次你不是问孤,是谁拥有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奇能?”
秦如歌目光一亮,竭力压下手抖的倾向。
难道天可怜见,决定提前让她知道答案了么。
她尽量点头的时候,不显得那么明显急躁,温婉做作地慢动作进行。
明渊淡淡一笑:“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他这语气,听着,摸不着底,秦如歌心想,这会不会又是另一波试探。
“好奇啊,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拜他为师,学上一手嘛。”
明渊勾勾指头:“把耳朵凑过来,孤告诉你。”
身子僵如雕塑,秦如歌这回已经不敢看上首那人了,为了转移明渊的注意力,以防妖孽的浑身的冰冻气息泄露,她贡献了左耳。
然后得到的,是明渊:“夕儿,你真好骗。”
还有,凤妖孽记账本本上的又一笔划。
该死的明渊,他以为自己这样很幽默很有意思?
老掉牙的招式了好吗!
秦如歌蛋疼地缩回身子,继续吃凤明煌剥的荔枝泄气。
“还有三天便是孤的万寿宴了,你有什么想添加的节目安排,给孤提提,孤着人安排。”
“皇上,这是您的万寿宴,民妇指手画脚不好吧。”秦如歌提醒道,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太招摇太明面的宠,只会招来祸害,他是真的喜欢夙夕?恐怕未必。
“没事,你说,谁人敢有异议,孤的生辰,自己能做主。”
信他有鬼,还自己做主呢,大国小国那些读作舞姬写作王侯将相之女的女人,不是那老虔婆做主的吗。
秦如歌不好驳他面子,想了想,勉强算是想了出来:“要不,放烟火,喜庆喜庆?”
明渊笑得深,眉眼都弯了,握拍她的手:“好。”
秦如歌盯着自己的手,屏息,多么希望,这双手不是她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