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为别的男人奔波,当他这夫婿是死的吗!?
“哎哟,那不是小娘子嘛,又跑去给那几个愣头青处理伤口呀。我说黄公子,你真应该烧几柱高香,感谢祖宗庇佑你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又是给你把屎把尿,又是上山下海的,还没完,还得挨家挨户求着村里的人给你救命,我看你们的气派绝对是富贵人家,身上都有股拒人的清冷气质,难为小娘子拉下脸给你求人,真是难得。这不,现在麻烦了人家,又得善后去......”
“慢着,你说,她挨家挨户求村里的人给我救命?”
渔村的人并不识医,而且她医术高明,为何要求人?
脑海闪过她手伤未愈的画面,凤明煌目光一亮。
“陈大嫂,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秦如歌检查完了那人的伤口,点头道:“愈合情况很好,差不多可以碰水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再给你们包扎几天吧。”
秦如歌给眼前这人包扎腕部的刀口割伤,那人之后,还排着一条五六个人的小队,全是青壮男人,正歪着脑袋瓜避去前者挡视线,笑嘿嘿地看着秦如歌。
鬼鬼祟祟让刘麒麟推到暗处的某人,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下来,两只手臂剁掉。
这些人手腕都有伤,包括......秦如歌手上也有一道口子。
“好了,其他人可以散了,小哥你留下。”秦如歌指着其中脸色较为苍白的一人道。
那人如沐春风,笑容只看见白牙,看不见豆子眼,频频应好。
不消片刻,便见秦如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黑红药膳汤款款而来。
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这男人煮药膳汤了,不用她多说什么,男人便眯眼笑着乖乖喝下,更是喝个一两口便停下歇歇,找着话头跟她聊天搭话。
哼,一碗汤,他还想喝几个时辰不成?
凤明煌垂眸想了想,淡漠道:“陈大嫂,劳烦把我推过去吧。”
“欸,好,我也老早看那几个兔崽子不顺眼了,分明就是占小娘子便宜。”
刘麒麟把他推出去,凤妖孽耷拉着脸,薄唇紧抿,太阳穴那位置频频滑落冷汗。
“娘子,为夫不舒服。”
软而无力的声音,最能软化女人的心,勾起女人的母性。
尤其秦如歌这一眼看去,凤明煌血色全无的脸可真是吓坏了她,便赶紧离了越靠越近的愣头青,过去给他把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流这么多冷汗,我才出来一会儿,怎么就——”
嗯?脉象......
秦如歌眼角抽搐,这丫,又耍她!
随即无甚好气睨了刘麒麟一眼,怎么她就帮着凤明煌一起闹呢。
刘麒麟凶悍地奔到愣头青跟前,将那汤碗一把扣到他嘴里:“喝个汤还娘里娘气的,没出息,让你爹娘看了,还不得气得踹你个屁滚尿流,喝去!”
“麒、麒麟——姐!!!”
咕噜噜,一碗药膳汤几秒内便被强行灌完,这酸爽,简直无法想象。
那人一脸懵逼,便被刘麒麟强行拖走了。
“怎么就不把自己毒死呢?嗯?”
凤明煌这是误服,不对,故意服食致使腹痛的草药,想必是咨询了刘麒麟以后,让她到药篓子里取来嚼食了,啧,这些天她教村子的人辨识药物,可算正中妖孽下怀了。
妖孽傲娇地笑笑,强撑精神道:“这不还是为夫体贴娘子,不忍心见娘子又要给为夫解毒头疼。”
秦如歌皮笑肉不笑低腰,恶狠狠戳着他的脸:“那还真是万分感谢夫君的贴心了,你以为这草药没毒性就万事大吉了,我真是被夫君你愚蠢的脑回路给跪了,知道为什么没有毒性还是会痛吗?辣椒知道吗,夫君是不能吃辣的,想必柯老也提醒过夫君吧,这草药虽然不辣,但是原理跟辣椒一样,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特么真是会给妾身找事!!”
真让他给气炸了,竟然这么折腾自己!
这个阴险的家伙,若是演戏,想必是瞒不过去,便下了狠招来真的,这下她再是不想管他,也得为他的肠胃和屁股着想,不然,届时还是要她来善后。
妖孽奸计得逞,虚弱一笑:“闲杂人等的事情办完了,娘子,为夫,才是你的本分啊。”
恨得牙痒痒的,秦如歌负气把他推回棚屋里。
掀了他身上的衣服,给他的腹部涂抹一种清香舒凉的透明状药膏,然后拼命灌妖孽喝水。
凤明煌喝得肚子胀满,那是另一种滋味的难受,嗤笑自己,可真是自找罪受了,可是他乐意。
扶正他的脑袋,秦如歌在其顶上施针,凤明煌顿觉一股酥麻从顶上蔓延。
扎成刺猬头,才动身体其他部位的穴位。
“外伤已经够麻烦的,你要是敢给我弄出内出血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秦如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卷起针包。
“娘子,为何你施针之后,为夫反而觉得视线更模糊了。”
“双管齐下,这针灸,除了避免夫君内出血,还顺道把晚上例行公事给办了,多出点冷汗是正常的。”
看着他的眼被汗水浸透,秦如歌终觉出了一口憋屈恶气,真是被这家伙给气短命几年。
“娘子,我,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双管齐下,是不是会相冲的啊。”
“废话真多,当个乖巧的病人好吗,还质疑我的医——你,你动了!你的指头!我这是眼了吗?”
秦如歌本是不经意扫过去一眼,竟意外发现他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抖动。揉揉眼睛,还在动!
心中大喜,她激动蹲下,抬眸对上他汗涔涔但掩不住精光迸射的凤眸:“真的动了!难道针灸真的起作用了?”
秦如歌心田里似开了,美得她,一把抱住凤妖孽。
不断低声念着太好了太好了,许是兴奋过头,一时失态。
投怀送抱,美人在怀,妖孽自然是爽到脚趾头的,不过,总有打扰夫妻温情的碍事者。
“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
凤明煌目光微闪,干咳几声清喉,秦如歌如若梦醒,赶紧跳开,他似笑非笑,一派揶揄的损样,秦如歌眼角微抽,便看那敲醒梦中人的好事者。
?
一簇团散在来者脚边,许是受惊掉落,裙衫有着渔家少女的清纯风,很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不可控,秦某人杏眸眯起,似乎稍稍带了点不善和戒备。
这些个少妇少女,这些天没少找着各种借口来给凤明煌送东西,不过不是被妖孽的冰冻视线冻走,被妖孽的低气压逼退,就是被其怒吼震翻,没想到,她们还是不死心,再接再厉啊。
渔家少女柔弱地低腰捡起枝,弱不禁风问:“黄公子,小女子可以进来吗。小女子是送来的,公子久居室内,添点生机,心情才会舒爽。”
呸,还小女子,这小渔村的民风,女的比男的还要强悍,不都是自称老娘的嘛!
呵呵哒,弱不禁风?别以为渔家少女今日穿着宽松,便看不见她弯下身时,上臂贴着薄衫裙显出的一小截肌肉。
“进来插上吧。”
对对对,快快滚,滚远点。
慢着,他说、说什么?
凤明煌余光可见秦某人震惊地向他看来,便微微勾唇,更有意放软目波,轻声道:“谢过姑娘好意了。”
嘿,还不敢看她了是吗!??
秦如歌见鬼似的在凤明煌和渔家少女忙活的身影间来回走动,那徘徊的身姿,就像泛舟湖上,就像柳枝随风起,摆啊摆,荡漾搞笑。
凤明煌哪里见过她这失态搞笑的样子,心里早就笑开了,要是秦如歌仔细打量,准能发现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甜得掉牙的笑意。
而秦如歌,也的确是发现了,不过,却误以为是看着渔家少女的背影含情脉脉地笑。
气梗胸口,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我看外面的海棠开得正好,这便为公子采了些来。”
渔家少女放完了团,往侧首一站,回眸一笑,款款回过身来,娇羞地睇着凤明煌。
秦如歌老觉得眼珠子里进了仙人球,扎得疼。
果真是映人更美,不知怎的,秦如歌心里冒起三个字:心、机、婊。
呵呵,这么大一个正房杵着呢,干嘛干嘛,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