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已经是夜间,在野外制造轻巧陷阱,秦如歌终于逮到一只山鸡。
烤它个里嫩外焦,吃拆只剩一堆残骨之后,她便将红火的炭木堆熄灭了,以防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在周身撒了一层躯蛇虫鼠蚁之流的药粉,秦如歌便寻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躺下。
交叠的双手,有规律地快速绕圈,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除了胞兄,便是最近老跳入脑海的那妖孽。
两指探入怀里,摸索,停顿,夹出一簇柔亮的黑发。
哥哥的玉珏都给丢了,他割她的这簇头发倒还在。燕一燕二现在不在身边,正好......
攥紧,罢了。
最终,还是放回原位。
与此同时,凤明煌这边虽与秦如歌隔之甚远,却和她一样,在野外驻扎。
他先前刚好会合了余下的三千烈焰精兵,一出长安城,果然就有西凉的人来送人头。
孟玄色将烤好香喷喷的肉递过去:“给,主上。”
凤明煌见着这油腻的皮肉,高贵的眉眼轻蹙,孟玄色嬉笑撤回,认真地把烤肉撕碎,装好递过去。
凤明煌这才优雅吃起,未几,暗卫捧着一鸽子到他跟前:“王爷,是王妃那边传来的。”
是他们暗卫间专用的信鸽,毫无疑问是燕一燕二所为。
孟玄色接了过来,取出鸽子脚绑着的竹筒信,交给凤明煌。
净手及后,凤明煌快速浏览信件,脸色随即阴沉似刮了风暴的大海。
“西凉......就这么希望灭国吗。”
好狂妄的掷言!
饶是孟玄色这深知凤明煌脾性的,也被主子这阴沉给惊着了。
信里的内容,孟玄色自然也看见了。
“王爷,既然燕一燕二能从蛊师手下逃过一劫,想必是王妃的功劳,他们也说了王妃大抵无虞,暂时还是安全的,王爷无需过于担忧。”
“摆不平本王,便从女人下手,哼,西凉那些人。”凤明煌大抵是怒极反笑,若是他口中的西凉人在眼前,怕是要吃人了。“玄色,你过去帮她。”
“主上,可你——”
“本王这边少你一人死不了。”可她不同,那个女人自信归自信,总不是万能的,再说,燕一他们信上写了,秦如歌大抵受伤了,想着她身处危险,还受了伤,他却不能在她身边,凤明煌便心生一股躁郁。“待她和容靳决裂后,把她送回燕王府。”
“主上,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兄妹俩一定会决裂呢,还有,王妃说了,摆平容侯那事之后,要来前线‘支援’你的啊。”
妖孽投来斜斜一眼,看得孟玄色汗毛竖起,他多言了,该打!
“嘿嘿,我明儿就去。”
“现在。”
我去!有异性没人性,敢情就是指主上这种人啊。
连个安稳觉也不让他睡,好歹他也跟了他这么多年,竟比不上一个半路跑出来的秦如歌,孟玄色表示内牛满面。
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孟玄色悲催地踏着月色上路。
主上急着把王妃送回去,大抵是担心苗疆蛊师害了她吧。
看样子,王爷真的是上心了,唉,这算是好事么,动情,对凤家人而言,是致命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如歌便起了,她不敢多做逗留,专门挑隐蔽小道走,以求掩人耳目。
没走多久,一个时辰不到,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隐约有刀剑之声。
秦如歌赶紧避退到石壁之后,透过缝隙偷窥,惊见前方稍远处沙尘蒙天,伏尸遍地。
两方人马,秦如歌都认得,恰好都是冲着她来的!
贺兰兢!还有黑衣人!他们是怎么对上的?
很明显,贺兰兢这边处于下风,眼看着他带来的人几乎都倒干净了,他渐渐地现出慌张。
贺兰兢不会无缘无故离开长安城,寻上她的,不管他们因何对上,此时贺兰兢死了,那黑衣人要对付她就更容易了。
秦如歌想了想,取出藏在发间的毒药,脸蛋微扬,感受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