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在巴黎的时候是酒后乱了心绪,现在人家清醒着呢。
“你觉得我会去央求一个认识了不过几天的男人帮我舅舅还债?”
意知心底恼怒,一股子的气,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可理喻。
但是她此时是在气头上面,她一抬头看到蒋宴的眼神仿佛在隐忍着什么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事情。
等等……他刚才说:你缺钱了,第一个想到的为什么不是我?
这句话在她的耳中只是一掠而过,但是现在细细回想一下,她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蒋宴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但是那句话里面的醋味非常明显。
她明白了,蒋公子这个醋缸子,又打翻了。
但是此时她没有任何欣喜,她仍旧觉得蒋宴是占有欲。她咬了咬牙仰头看着他。
“你是为了这件事情大半夜赶到我家来质问我的?”
蒋宴似是有窘迫,但是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窘迫。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深不见底。
意知觉得他什么愿意让她窥见他心底的想法了,估计就是稍微喜欢上她了……
“你不知道秦思明在巴黎的名声,他身边女人无数,曾经还有一些丑.闻。不要靠近他沾染污秽。”
“我的确是不知道秦思明的深浅,但是我也同样不知道蒋公子你的深浅。”
意知抿着嘴唇,她有很漂亮的嘴唇,不点而朱。
蒋宴的目光落在了意知的嘴唇上面,眼神微微动摇了一下。
“听话。”
“我不听。”意知倔强,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了,“听说你跟霍瞳撕毁了婚约?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是。”
“霍瞳就不能为你生孩子?”
“……”他被她的逻辑给折服了。
“蒋宴,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是想要孩子,也想要我的。”
“如果你想得到这样的答案,你可以这样误以为。”
又跟她玩文字游戏了,意知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讨厌?
她直接从蒋宴的身边饶了过去,自己坐到了沙发上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喝了两口。
“我预约了明天下午两点的妇产科医生做手术,你陪我去。”
她不想跟他继续结不结婚那个话题了,再继续下去也无非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面兜圈子。蒋宴根本不会给她实质的答案。
意知刚才走的匆忙,是赤脚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此时在地板上面站的太久了觉得有点冷,她干脆直接将脚也放到了沙发上面,盘腿坐着,手捂住了自己的脚,让掌心的温度传递到脚背和脚踝上面。
“冷就去穿袜子。”
蒋宴看到她的这个细微的举动,眉心皱了一下,又像是老中医附身一样。
“你不困吗?为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你赶我走?”
“恩。我要睡觉了。”意知下了逐客令,原本她今天下午在网上预约了明天的手术之后整个人心情都特别不好,后来遇到秦思明,蒋宴现在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瞬间全部都乱了套了。
面对意知的逐客令,蒋公子很明显是非常不悦的。
意知觉得有点紧张,于是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踝。
从蒋宴的角度看过去,意知的脚踝很纤细,而且洁白。他觉得喉结处有些发烫,蹙了眉心挪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意知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仰头看向了蒋宴,发现他的耳朵竟然有点红。
她觉得奇怪,他耳朵红什么?
她也没多在意,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你给了我舅舅两百万,我一开始以为舅舅只是欠了一百万所以就让他留下了一百万给我,现在我把这一百万还给你。”
意知低声开口,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这里面刚好是你给我舅舅的一百万。至于另外的一百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办法凑齐了给你……”
意知的声音越说越低,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抬不起头来了。
好像这笔钱是她向蒋宴借的一般。
蒋宴的脸色凛然:“那秦思明那两百万呢?你打算怎么还?”
“慢慢还,总有办法的。”意知的意思其实是慢慢想办法,她总不可能一下子变出两百万出来还给秦思明吧?
但是这句话落入蒋宴的耳中却是变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某人的脸色更加沉了一些,仍旧站在原地,意知注意到他的西裤裤脚上面略微有些水渍。
今天的蒋公子是怎么了?平日里他的裤脚上面要是有半点水渍的话他这个洁癖狂都会受不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蒋宴心思很浮躁,很轻很不稳。
“你的意思是还要跟秦思明继续接触,慢慢接触?”
意知觉得他不可理喻,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理解的也是有道理的。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故意气他:“不继续接触的话,你难道想让我欠了钱跑路?秦思明那么神通广大,我会被警局以欠钱不还的罪名给抓起来的。”
“有一个办法。”蒋宴的声音越发低沉,意知觉得他应该是淋雨之后受凉了。而且他刚才一进门为了不让他受寒就直接脱掉了西装外套。肯定是着凉了。
“什么办法?”椅子只是顺着他的话随口一问,只想快点打发这尊佛离开。
“嫁给我,我帮你还债。”
“呵,不知道内情的人听到你这句话,还以为你蒋公子是人傻钱多或者对我一往情深呢。”意知越说越觉得鼻尖发酸。
她越来越看不清蒋宴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蒋宴也并不理会她,下一秒阔步走到了沙发旁边,附身过去直接从沙发上面将意知捞了起来,意知被吓了一跳。
“蒋宴你干什么?”意知的话刚刚落地的下一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蒋宴悬空抱起来了。
这样置身于半空中的感觉她还是头一次,还是被蒋宴抱着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蒋宴也不理会她,从意知的角度看过去,他下巴上面的轮廓分明,薄唇紧抿着应该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意知的心底略微动了一下,她想起来了之前舅舅跟她说过的话:对蒋公子的态度好一点。
难道,她对他的态度真的还不够好的吗?
意知匪夷所思,当她从思绪当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抱到了房间的床上了。
蒋宴附身将意知放到了床上,意知连忙瑟缩了一下,将身体稍微往后挪了一下。
他看到她这么抵触的反应,眉心微皱。
从什么时候开始,倒是轮到她抵触他了?
“你要干什么?”
“巴黎的时候只是醉酒,现在我清醒得很。”蒋宴的声线仍旧沙哑,话语认真。
意知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在巴黎的时候是酒后乱了心绪,现在人家清醒着呢,不会干蠢事。
这样的在意知看来就是羞辱。
蒋宴转过身去,打开了身后的衣柜,从衣柜里面轻松地找到了两双纯的袜子,再关上衣柜的门,动作一气呵成,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拿我袜子干什么?”意知蹙眉,立刻警觉地开口。
蒋宴直接坐到了意知的床沿边上,下一秒伸出长臂抓住了意知纤细的脚踝,将她原本曲着的腿一下子拉了过来,意知整个人都被蒋宴“拽”了过去。
他的力道倒是不算大,但是却真的将意知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是初冬,在孕期你必须穿着袜子睡觉,走路也不能够赤脚。否则,生下孩子之后的几年你可能不觉得有什么,等到过了三十岁,你浑身都会毛病。”蒋宴的口气很平和,让意知有些意乱神迷。
蒋宴的掌心温度很烫,他已经帮她穿好一双袜子了,此时拽过了她另一条腿,仔细帮她又穿上了一双。他的动作称不上是重也称不上是轻,刚刚好。老陈稳重。
以前意知还问过蒋宴为什么不去当外科医生,他的手很适合拿手术刀。
蒋宴当时不说话,现在意知才知道,原本中医就只是他的一个幌子而已。
蒋家的公子,心思永远都必须要在商场上面。
“谢谢。”意知缩回了自己的脚,扯过被子将自己一半的身体都盖了起来,果然有点冷……
蒋宴起身,看了意知一眼:“明天下午,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