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什么都没有,但是光脚的是不怕穿鞋的。霍小姐要是再让人盯着我跟蒋宴,或者是欺负到我头上来的话,我总有办法,成为蒋太太。”
“拭目以待。”霍瞳挑眉,并没有把意知放在眼里。霍瞳收线,意知却好像是被抽掉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样。刚才的那股子劲一时间消失殆尽了。
她其实是很软弱的人,一直以来都是。
*
下午结束课程的时候,意知觉得浑身没劲,或许是昨晚一开始睡在沙发上面的时候受了凉感冒了。
“啊切。”她打了一个喷嚏,走出教室的时候发现天气也凉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霍瞳通话了的缘故,她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劲。
她回家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吃了感冒药倒头就睡觉了,头沾到枕头上面的时候仍旧能够闻到蒋宴留下来的味道。
蒋宴身上是有烟味的,虽然他的烟瘾不重。他的烟味清冽,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让意知瞬间就安眠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头昏脑涨的,是被手机的微信和短信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了手机,解锁了之后发现自己的微信简直要爆炸了。
“意知,所有人都说你是那个,你不会真的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吧?”
“意知,你不会真的是缠着那个蒋氏继承人不放吧?我听说他有未婚妻了啊。”
“意知,学校里现在都传遍了,说你是第三者。”
无数条消息都是s大里面的学生或者是同事发给她的,都来询问她关于蒋宴的事情。
她原本还糊里糊涂的脑袋因为这件事情瞬间清醒了。
“什么鬼?”意知低声喃喃,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起身,去拿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s大学校论坛,论坛上面第一个帖子就是关于她的。
“s大女教师z某为求富贵纠缠蒋氏集团总裁继承人,世风日下,师德败坏。”
这个话题触目惊心,用的词汇太难听了,让意知的眉心瞬间紧紧皱在了一起。
她滑着键盘的手都有点颤抖。
这个帖子里面有她从蒋宴的宾利车上面下来的照片,也有尹东给她来送东西的照片,写这个帖子的人还特别“贴心”地标注了,尹东是蒋宴的助理。
意知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是苦笑,她完全没有任何笑意。
人心隔肚皮,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昨天跟霍瞳的通话。
她拿起手机,立刻拨通了拨通的号码,那头的霍瞳好像是在等着她一般,立刻就接听了。
“朱小姐,早上好。”霍瞳坐在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面,喝着咖啡悠然自得地开口。
“霍瞳,s大论坛上面那个帖子,是你让人放的?”
“是啊。我只是陈述一下事实,让你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了解一下你这个人。”
“你真卑鄙!”
“昨天我不就说了吗?我对你攀高枝的手法,拭目以待。”霍瞳挑眉。
意知咬紧了牙关,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快要紧缩在了一起。
“你觉得,s大这样一个知名学府,会继续要一个名声败坏的女老师吗?还有你的学生,会怎么看待你?朱意知,我只需要稍微动一下小拇指,你就会丢了你的工作。如果你不想练赖以生存的工具都失去的话,就安分点。”
“你要我怎么安分?”
“很简单,离开a市。从我和蒋宴的视线当中消失。”
只要意知一天在蒋宴的眼前,霍瞳就一天不放心。这种不放心意知并不能够理解。
意知伸手抓了一把头发,她很清楚自己这件事情如果被闹大了的话,结果就是如同霍瞳所说。到时候她真的会丢掉饭碗。
她咬了咬牙,原本心底存着的那点软弱在想到自己日后的后果之后,瞬间就消失了。
她扯了一下嘴角,硬着头皮开口:“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既然你把我逼到了无路可退,那我也会让你没有路可以走。”
话落,她直接收线,将手机放下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她害怕,很害怕。
今天她原本是有课的,但是教务部发来了短信说要她停课,很显然,是霍瞳的手段起到了作用。
她相信霍瞳肯定跟校方也打了招呼,凭借霍家的势力,想要在s大抹掉她一个小小的讲师根本不成问题。
她在家里面呆了整整一天,无措,害怕。
她一直不愿意离开a市,倒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有一份工作。而是因为蒋宴在a市,呆在这里,跟他的距离好像近了一点。
*
翌日。南方约了意知去恒龙高尔夫球场打球。
高尔夫这种属于上层阶级的运动,意知自然是不会的。但是南方说她陪着宁泽去太无聊了,光看那一群男人打球多没意思,于是就非要拉着意知一起去。
意知原本是没有什么心情的,毕竟她的那份工作还悬而未决,她觉得自己好像那些刚刚踏出大学校门的大学生一样,未来一片迷茫,最重要的人还无人诉说。
但是看到南方愿意出门走走,晒晒太阳她也很高兴,这对南方的病情是很有帮助的。
她觉得呆在家里也是呆着,还不如去找南方说说话。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意知在小区门口等南方和宁泽来接她,她站在那里,戴着一个鸭舌帽,将头埋地低低的,昨晚她难过地哭了一个晚上,一觉醒来发现眼睛肿地厉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地厉害。
“等男朋友来接啊?”保安大叔一眼就认出了意知,打趣地说道。
意知愣了一下,略微抬起头看向保安大叔,扯了扯嘴角:“不是。”
“上次送你回家那位,开着宾利的。长得也很英俊嘛。”保安大叔纯属八卦。
意知闻言,知道保安大叔误会了,于是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跟大叔解释:“那位不是我男朋友。”
“他自己说是你的追求者,还问了我你住在那层楼。”
“啊?”意知怔了一下,她确定保安大叔说的就是蒋宴。
蒋宴怎么会说是她的追求者?这不是蒋宴的性子。
“没错啊,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难道是个骗子?”保安大叔见意知这个反应略微有些懵了。
意知恍惚间明白了,大概是蒋宴想要知道她所在的楼层,所以才这样“骗了”保安大叔吧。
“没有,他是我朋友,在跟您开玩笑呢。”意知善意地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
保安大叔颔首。这个时候宁泽的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南方按下了车窗,看着门外的意知招了招手:“意知,走了。”
“来了。”意知连忙跑了过去,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宁总,早。”意知跟宁泽之间并不是很熟悉,不像尔曼跟宁泽好歹也算是亲戚的关系。
“你叫我宁泽就可以了,或者,叫我帅哥也行。”宁泽一张大大的笑脸倒印在车子的后视镜里面,意知看的觉得很舒心。
“那就叫宁帅哥好了。”意知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跟宁泽这样的男人呆在一起,整个人都会身心舒畅,就好像是沐浴阳光一样。难道南方的抑郁症都会好很多。意知心底想着。
“恩,这个称呼我喜欢。”宁泽扯了嘴角,余光瞥了一眼南方,南方用手肘用力地顶了他一下。
“南方,你有宁泽真幸福。”意知忍不住开口,她觉得南方遇到宁泽,真的是遇到了一剂良药。
大概每个女人都想要一个宁泽吧?能够包容她的一切不好,能够在看过她所有的狼狈之后还能够为她遮风挡雨。还能够逗她开心。
“听到了没有?有我这样的老公不知道有多幸福。”宁泽最喜欢听别人夸他了。尤其是在南方面前。
“意知,你再夸他他都要上天了。”
宁泽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摸了一下南方的脑袋,顺便随口对意知道:“意知,今天去打高尔夫球的有我几个朋友,你看看哪个看得上就赶紧带走一个。”
“宁泽!”南方瞪了宁泽一眼,“你那些朋友跟你一样每一个正经的,怎么配得上意知。”
“宁大帅哥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没有要结婚的打算。”意知对宁泽真的是忍俊不禁,要是蒋宴什么时候也能像宁泽对待南方一样对她,她可能就会高兴地上天了。
*
车子停靠在了恒龙高尔夫球场的停车场内,宁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一到球场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就是这样,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南方看着已经奔向球场的宁泽,忍不住跟意知吐槽道。
意知看了一眼宁泽,嘴角的笑意也浓了起来:“你嘴巴上说着嫌弃他的话,但是实际上心底也是宝贝地紧的。是不是?”
南方的耳根子略微有点红,她舒了一口气:“没办法,宁泽这个人让人恨不起来。对了,前两天我跟宁泽去蒋宴家了,因为太匆忙没有让你陪我一起去,蒋宴这个人,真的是冷的很啊,我原以为像我哥这种人已经够冷了,但是蒋宴那种冷有点不一样,唔,怎么说呢?”
南方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蒋宴。
“高高在上。”意知淡淡开口,嘴角带着讪笑。
她一口就接上了,是因为太了解蒋宴了。
“对,就是高高在上。”南方含笑,“但是蒋宴这个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虽然高高在上但是特别绅士,无论对男女都很绅士,这个男人很有味道。”
意知抿唇垂首,没有说话。
“意知,你的眼睛怎么有点肿?”南方这个时候才发现了意知的眼睛是肿的,刚才她一直都低着头,南方看不到。
“没事。昨晚没睡好。”意知将帽檐压低了一点。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南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异样,皱眉看着意知。
“没有啦。”
“你不要骗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南方的心思向来是很敏锐的,这也跟她的病有关系,想得多了,自然会这样,“是不是蒋宴的那个未婚妻霍瞳?”
“我们先进去看他们打球吧。”意知连忙扯开话题。
南方伸手拉住了意知:“意知,你想要自己受委屈多久?那个霍瞳做了什么?你不说我就让人去查。”
“你别。”意知是不想让南方担心所以才不愿意跟她说的,但是南方今天应该是铁了心想要知道了,她没有办法,也只能够说了,“霍瞳让人在s大的论坛上发了帖子,说我是破坏他们婚姻的第三者。现在学校已经停了我的职务了,我不知道之后会不会丢掉这份工作。”
“这个女人太卑鄙了吧?!感情的事情干嘛要扯到你的工作上面去?况且,我不觉得蒋宴不喜欢你啊。”
“他是不喜欢我的。”意知很有自知之明。
“霍瞳的这件事情你打算就这样了了?”南方看到意知受欺负了,比意知还着急。
“我在想,该怎么反击。”意知抿了一下嘴唇,抬头看向南方,眼睛红肿,“我虽然什么都比不过她,但是也不能任由她这样欺负了。”
“说得对。你把蒋宴从她手中抢回来!”
“蒋宴从来都不是我的,谈什么抢回来?”意知哂笑,其实她说的“反击”只不过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工作,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而已。
但是很显然南方不是这么想的。
“那就让蒋宴成为你的啊!”
南方说的兴致盎然的时候,宁泽那边一群人已经在喊她了。
意知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推了一下南方:“我们先过去吧,这件事情待会再说。”
南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点了点头:“好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意知忍不住笑了:“好好好。”
*
“宁总,您太太真漂亮。”一个客户看了一眼南方,忍不住赞叹道。
宁泽正在挥杆,听到这样的话表示非常满意:“祝总,我可不喜欢别人多看我老婆。”
这个叫做祝总的男人听完之后瞬间笑了:“宁总还真的是宠老婆啊哈哈哈哈。”
意知跟南方坐在那边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这些人挥杆,意知不懂这门运动,只是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觉得很舒服。
就在她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祝总朝着意知的身后喊了一声:“蒋公子?这么巧你也来打高尔夫?”
在听到“蒋公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意知脑中的神经瞬间紧紧绷住了,那一点点的睡衣都不见了。
蒋公子除了蒋宴之外,也没有别人了。况且,在意知的记忆当中,蒋宴是很喜欢打高尔夫的,之前在蒋家老宅的时候家里面还有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就是让年少时候的蒋宴用来练习挥杆的。
蒋宴的脚步声临近,她连忙别过脸去,下意识地不想被蒋宴看到。
但是这个时候南方却是一眼就看到了蒋宴,她拿过了一杯橙汁喝了一口,直接开口:“意知,你要不要喝橙汁啊?”
这句话,分明就是喊给蒋宴听的。
意知在这个时候恨不得找一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但是为时已晚,蒋宴已经看到她了。
“宁太太,巧。”蒋宴跟南方打了一个招呼。南方立刻咳嗽了两声,用眼神示意蒋宴意知在这里。
蒋宴顺着南方的目光望过去,落在了半躺在躺椅上面的意知,她今天戴着一个鸭舌帽,原本就很瘦的脸庞在戴了帽子之后就更加显得瘦小了,好像大半张脸全部都藏在了帽子的阴影下面。
蒋宴见意知并没有要抬起头来跟他打招呼的意思,直接阔步走向了前面,没有理会意知。
宁泽也看到了蒋宴,他把玩着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笑着拍了一下蒋宴的肩膀:“蒋公子,好久不见啊。最近看上去春风满面,是不是好事近了?”
“咳咳咳!”南方又咳嗽了几声,是在示意宁泽不要胡乱说话,意知还在这里呢。
宁泽这么说不是在解意知的伤疤吗?
蒋宴没有说话,但是这个时候却从后面传来了女人强势当中略微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是的,我们还有一周左右就领证办婚礼了。”
是霍瞳。
当意知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瞬间从躺椅上面坐了起来,她没有办法再做到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