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暮色门口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场所,以前只是听宁泽说起过他喜欢在这里喝酒,但是她从来没有去过。
用宁泽以前的话说,南方从小就是典型的乖乖女,做什么事情都是循规蹈矩的,怎么可能来这里?
她有些紧张地走了进去,里面灯光摇曳让她觉得头都要大了,爆炸一样的音乐也让她特别不舒服。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去找,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宁泽,当走到最后一个vvip房间的时候,她却被两个保镖拦住了。
看到这两个保镖的时候南方心底就已经有底了,宁泽肯定在里面。否则的话,谁出门会带两个保镖的?
也只有宁泽这样浮夸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以前南方悄悄地跟尔曼吐槽过,说宁泽的这种做法就是:每天都有人想要害死朕。
“小姐,私人房间您不能进去。”保镖直接将她拦在了外面。
“麻烦进去传达一声,我叫靳南方。”南方耐着性子开口,其实她这个时候心底已经很烦躁了。
南方的病情时好时不好的,每一次都很难控制住。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是最安全的。
“宁总说了,就是不能够放一个叫靳南方的女人进去。”保镖一张忠诚脸,让南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有些无语,宁泽倒是做的万无一失地在防备她。
“我有要紧事找他。”南方干脆直接硬闯了,她也是一个很不喜欢一直讲道理的人,索性直接就想要拨开这两个保镖走进去。
但是南方手无缚鸡之力的,直接被这两个保镖拦下了。
“靳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宁总在里面喝酒不希望被你打扰。”
直白的话,肯定是宁泽教的,他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这里找她?
南方蹙眉,有的时候她真的是不明白宁泽的脑子里面一天到晚都在想点什么。
她在这里不可能大喊大叫,这样的话太丢人了,她在宁泽面前洋相百出,已经丢不起这个人了。所以她只能够站在门口等着宁泽出来,她就不相信了,他不可能一个晚上都呆在这里喝酒吧?总要睡觉的。
南方这么坚信着,在外面足足呆了将近两个小时,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宁泽还没有出来。
她是喜欢早睡的人,一般来说晚上都是呆在家里画画或者是睡觉的,从来不会出来玩。所以根本不懂得他们晚上要玩到几点。
“靳小姐,晚场才刚刚开始呢,您还是不要等了。等不起的。”其中一个保镖看南方一直呆在这里,他都看累了,于是便好心地说了一句话提醒她。
但是南方是不可能现在离开的,她就站在哪里,站累了就蹲下来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就是不肯走。
保镖连去里面跟宁泽说一声都不去,南方知道这肯定是宁泽的授意。
宁泽这个人对她真的动起怒来的样子南方还没有见到过,那是因为南方一直以来都没有碰到过宁泽的底线。这一次,碰到了。
南方蹲地累了也不能够不雅观地坐下来,她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但是就是不肯离开。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了,或许可以打给宁泽试试看。
刚才她太执拗了只想着等宁泽出来甚至都忘记了可以这样联系他,但是当她拨了宁泽的号码的时候,显示的是关机的状态。
南方心底一紧,他工作上的事情那么忙,很多事情都是耽误不得的很重要,是不可能关机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了。
*
她在暮色vvip房间门口呆到了晚上两点,她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但是一想到宁宁在宁家没有人照顾心底就觉得很心疼很心疼,她一定要等到宁泽,否则的话宁宁明天晚上也还要在宁家受罪。
这个时候一个保安终于要上厕所了,南方一直都在等他们上厕所。
在这个保安走远了之后,南方忽然上前一把按住了门把手推开门跑了进去,另一个保镖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南方已经整个人都扑进了房间了。
她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样子特别特别地狼狈。
“靳小姐你不能进去……”那个保镖追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南方已经站定在了宁泽的面前。
“宁总我拦不住她……”保镖此时心底真的是觉得南方实在是跑得太快了,他都完全开不及反应。
南方此时的目光落在宁泽的身上,她微微一愣。
宁泽的身边围着三四个女人,身材姣好,面容美艳,都是时下最流行的那些脸。女人们靠在宁泽的身上笑着给他倒酒。
“宁总,再喝一杯嘛。”女人已经将酒杯递到了宁泽的面前了,宁泽就这女人的手顺势就仰头喝了进去。
南方看得出来宁泽是喝醉了,他的酒性并不是很好,在南方的印象当中他也是一个不常常喝酒的人,唯一一次印象就是大学毕业的时候,宁泽喝醉了,一下子抱起了她在酒店里面当着全系那么多人的面转圈,非要说让她嫁给他。
南方记地清晰,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宁泽的这些事情记得这么牢。在她看来或许是因为厌恶,所以才会深刻。
“再倒一杯。”宁泽的口气听上去已经是醉醺醺的了,南方蹙眉,他不会喝酒还整天泡在这里,就是因为巴黎的事情吗?
她咬了咬唇,宁泽自己的私事她不想理会,她只关心宁宁。
此时的宁泽对她完全是视若无睹,他当然看到了她,但是就是连目光都没有沾染一点到她的身上。这样的宁泽让南方有些不习惯,但是她也没有必要去习惯他。
“宁泽,我要带宁宁回家。”她冷冰冰地开口,还是最原始的靳南方的口气,永远冰冰冷冷的,说话向来都是直接切入正题,不啰嗦。
尤其是对宁泽。
“吃颗葡萄。”宁泽嘴角噙着放肆的笑意,伸手拿了一颗葡萄放到了身旁女人的嘴巴里面,女人顺着他的手直接亲了一下他的手指,这样的场面让南方觉得很恶心。
她咬了咬牙坚持地站在这里,但是宁泽并不愿意理会她。
“你放我进宁家的门,我不打扰你我自己带宁宁走。”南方还是坚持着说话,宁泽仍旧将她当做空气。
南方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冷着脸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瓶直接夺走,砰的一下子用力地放在了桌子上面。
“宁宁也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带走他?!”南方理直气壮地瞪着宁泽,只要想到宁宁在宁家不好过她就觉得心疼地紧。
“有当妈的,扔下自己儿子一个人去巴黎找别的男人的吗?”
南方的话落,冗久之后宁泽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带着醉醺醺的味道,但是话语却是清醒的,他现在的撞他是半醉半醒,原本醉地差不多了,在看到靳南方的时候脑中的神经又忽然凛了一下,瞬间清醒。
南方心底咯噔了一下,她别开眼睛有些促狭:“我现在是在说你带走宁宁这件事……”
“靳南方。”他很认真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凉薄,“是你扔下了儿子不管。我随了你的愿,这辈子,你都别再想见到宁宁。”
南方咬牙,冷若冰霜的脸上只是皱了眉心,宁泽最厌恶的就是靳南方永远一副冰山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真的打扰到她的心底。
除了一个顾峥,每一次她在顾峥面前都是小女生的模样。
“你把宁宁扔在宁宅一个人出来在这里跟这些女人喝酒,你觉得你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有想过宁宁的感受吗?”南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很心虚,因为宁泽说的没错,她也是不尽责的。
“那你去巴黎之前,和顾峥缠绵之前,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为什么要想到你的感受?”南方觉得莫名其妙。
在她眼里,离婚了就是代表着爱情和两人生活交集的终结,更何况南方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没有爱情的。她理所应当地反问出了这么一句,完全没有经过思考,是条件反射。
下一秒,砰的一声,宁泽一脚踹开了面前的茶几,茶几上面的酒水瓶瓶罐罐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把她扔出去!”这句话,是对保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