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元四娘进屋时,余闲一愣。
印象中元四娘每次出现都是张扬热烈的,衣裳只穿骑马装,颜色多是正红的,头发也一惯高束,带着各式的金冠,点翠镶宝,雕嵌的极为精致。
而眼前的元四娘,一身蓝白的及胸襦裙,头发只取了一部分挽了垂耳髻,剩下的都编成一条粗黑的辫子,还缠着水蓝的云纹发带,簪着精致的簪。
她步履娉婷,眉眼低垂,嘴角挂着浅浅笑,肩不摇身不摆,是极为规矩的世家女子做派。
“见过王爷,王妃。”俯身行礼,落落大方,抬眼间,眉眼舒和,不见半丝阴郁,也瞧不出丝毫执念。
余闲笑了。
也是,能演上十年的嚣张坏性子模样还不叫满府上下察觉,演技自然是不错的。
“王爷王妃,不知四娘是犯了什么过错,您二位放心,虽说我家老爷不在,但臣妇一定好生教育她!”
听了元三太太这话,元四娘眉眼间一改方才的舒和,尽是嘲讽之色,脸上却挂着笑,张口就道:“你现在做出这番姿态又给谁瞧?”
“四娘?”元三夫人愣了,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满眼无措。
“你当初既送走了我,这些年既不瞧我半分,如今又做什么慈母做派?
要我说,大房就算是坏是狠,也只是坏在明白上,狠在明面上,而你们夫妻俩呢!你们脸上是慈爱是不得已,实际上呢!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日子是怎么过的还是不知道老七是为何成了那个样子?可是你们做了什么?放任大房搓磨我,放任元家欺辱老七!
如今又打起了为我们的名号,要管束我的性子,要医治老七的病心!
哈哈哈!坏人都是旁人做,只你们夫妻阳春白雪,真真是好笑!太好笑了!”
听了这些话,元三太太又气又羞,一张脸涨的通红,她不敢去瞧上首的两人,只能对着元四娘诉苦道:“四娘,你就是这么想你爹的?你当你爹这些年好受?他日日不安心,夜夜不安枕,他···”
“那也是他活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他该受!可我呢?可老七呢?可大哥呢?这些不是我们自己选的,可为什么承担这些的却是我们!”
这话一落,满屋寂静无声。
余闲叹了口气,道:“元三夫人,你先回吧!我与王爷有要事要问四娘,本想着你在能叫你叫她都安心,如今看来,你在的话这话怕是问不下去了,你放心,等我们问清楚,就送四娘回去,到时候你们母女再好生谈谈。”
元三夫人不愿离开,她生怕自己离开这个不孝女会更口不择言,老爷如今在紧要的时候,若是叫王爷多了心可如何是好。
可王妃这话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叫她家事回去再说,也不好继续留下,只能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人一走,余闲便看着元四娘道:“好了,人走了,我与王爷也清楚此事你爹娘不知,现在可以说了吗?你都叫人散了哪些事儿出去。”
元四娘一愣。
余闲悄悄扯了扯祁绥的袖子,祁绥无奈地瞥了余闲一眼,道:“你所为确与旁人无关。”
元四娘笑了,越笑声音越大,甚至到最后整个人直接歪靠倒在了柱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