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猫狗坊
两人就这么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有商有量的,只简单几个字彼此就能明白。
却听得楚无归一脸迷茫:主子王妃这是在说什么?
老七默默放缓了步子,总觉得自己一与前头两位挨得稍近些就浑身难受。
“有个地方该去的,就是今儿时候不早了。”余闲看向快落西山的太阳,被刺得眯了眯眼。
祁绥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压,叹了口气:“见多了好的,也该定定心。”
“那就走吧!”余闲领着人来到了熟悉的岔路,一路往里,见到了熟悉的院子,却没有停,而是沿着旁边的路一直往里走,小路越走越窄,渐渐泥泞。
又走了差不多两刻,此时坑洼且狭窄的土道上随处可见人或是动物的粪便,苍蝇老鼠成群结队,空气里甚至都糅杂腐烂破败与粪便混杂臭气。
周围的房屋彻底破败,视线之内尽是低矮的土墙茅草的屋顶,也大多残破不全,轻些的透风漏雨、重些的都有半边屋子都塌了的。
角落处一堆男人高声叫嚷,一个个都光着膀子光着脚只穿着一条补丁摞补丁的裤子,裤腿不是挽着就是短了一扎多长,推推嚷嚷似在争执什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老七听了两句上前道:“是在赌。”
那伙人似有人瞧见他们了,一个出声,其他人都往这儿瞧,看着一个个衣着华贵明显不是他们这猫狗坊的人,方才拼命叫骂的气势瞬间全消了,脚上默契的往后退,身体了也默契的缩着脖子大躬着背低着脑袋,不敢再瞧。
余闲拽了拽祁绥的袖子,赶紧走吧!这样的性子问也问不明白,别找人家不自在了。
老实讲这一路祁绥表现的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面对这个与他曾经所处的恍若天差地别的世界,他眸中没有嫌弃,拧着的眉头只因生忧。
“你拿来赌!那可是我娘的买药钱!”
一个稚嫩的叫嚷声从不远处传来。
余闲顺着声儿望过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赤身光脚只穿着六七分长的补丁裤子拎着手腕粗细的棍子大步跑来,一到跟前他直接一棍子掀翻了赌桌,三个粗陶碗和一小堆铜板扬撒了一地,利落的三棍子,粗陶碗碎裂成片。
接着少年将棍子舞得虎虎生风是见人就打,边打还边骂:“小爷一个唾沫一个钉!哪个赌摊子觉得日子好过了敢留我爹,小爷就让他这辈子再敛不起来摊子!”
“你踏马的给老子住手!张老四你踏马倒是说句话啊!”
“张老四别踏马不吱声!否则老子见你一次就踏马削你一次!”
“踏马的小崽子不想活了!”
一帮大男人哪能叫一个孩子治住?不过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这会儿这个拎被摔碎的桌子腿,那个从墙角拿起一块大石头,就朝那少年冲了上去。
余闲盯着那少年赤红着眼睛,张口道:“救人。”
“是!”楚无归应得飞快,带着人就冲了上去,不过十声就将人都给摁住了。
“主子。”楚无归拎着那少年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