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做噩梦了?”贺承渊没等到她开口,耐心地温声又问了句。
林海蓝还是想哭,可硬是忍住了,但鼻音重得犹如恶狠狠地大哭过,“承渊,我刚才做了个恐怖的噩梦,有人说要我在你和其他重要的事之间作出选择,没有多选也没有讨价还价,如果我选择其他事,我就会失去你……”
贺承渊俊容上波澜不惊,握着手机的指节却微微收紧,黑眸中染着一层寒霜。
须臾,他冷硬的下颌慢慢放松,便听见林海蓝在那边有些茫然无措地追问,“承渊,如果你做了这样的噩梦,你也会觉得恐怖吗?”
从幼时的初遇到多年后的重逢,从她可怜兮兮地扑倒在他的车头上,到他们结婚后她小女人本性全露,撒娇卖乖惹得他总是忍不住发笑,生生将他身上的寒气尽数逼退,这个小女人,怎么还不懂呢?
“我不作出选择。”
“为什么?”林海蓝木呆呆地问。
贺承渊唇角微弯,温柔目光犹如穿越了电波,眸光深邃,“因为你是唯一,我不会把你放在任何需要选择的位置上。”
“……”林海蓝就像被点了穴般没了反应。
安静了半响,她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盘腿坐着,抽了张纸巾按在眉眼上,“贺承渊,你太狡猾了,混蛋!你是天下最狡猾狡猾的!”
贺承渊轻笑,“不狡猾怎么把你这么固执倔强的小丫头骗到手。”
听着他刻意轻佻的话语,林海蓝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又抽了张纸巾擦掉了脸颊上的水渍,她一扫了方才的伤心。
之后并没说多久,林海蓝边和他说着拜拜边打算从床上下来,却听那边忽然叫了她一声,“老婆!”
“嗯?”林海蓝把脚放到地上,“还有事?”
贺承渊嗓音低沉,淡淡地说,“穿鞋!”
……林海蓝做贼心虚地一寸寸缩回了踩在地毯上的光脚丫。
再次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梳洗好,换了衣服,打扮一新。
看到老爷子竟还留在客厅时她不是不惊讶的,只是心态已经在贺承渊的一番抚慰中缓和了许多,佣人给老爷子送早茶过来的时候,她甚至接手亲自给他端了过来。
老爷子正十分专注地看着报纸上的某个新闻,眉头皱起,适时抬了下头,见是她,和她还肿着的眼睛,亦是一愣。
看来,老爷子也不是不尴尬的,在他说了那些狠话之后。
可双方都没再提,有些话,已经说过了就好,懂的自然会懂,或许是老爷子笃定她无法舍弃贺承渊,只要他一个人就能打倒她所有的坚持。
“爸,您的茶。”
老爷子接过后咳了一声,又掀眼看看她的衣着,“这么早就走了?”
林海蓝温和地微笑,“嗯,反正今天也是要上班的,我就早点去医院了。”
“叫家里的司机送送你?”
“如果您和妈暂时不出去,也好。”她也没客气地拒绝,只将自己当成一家人看待。
老爷子这时收了报纸,叠起拿在手中,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林海蓝也跟着往后看了看,恰好佣人走过来,端了杯白水给她。
“放着吧,我不喝了,这就去医院。”林海蓝暂时不渴也没想着喝水。
“现在天冷了,空气这么干燥,喝点水对你好的,没几天你们不还要举行婚礼?皮肤干化妆都不好看。”老爷子随意说着。
林海蓝囧,没想到老爷子还关心化妆的事,不过喝杯水也不为难,何况天冷干燥多喝温水没坏处,她便接了过来,“还是爸想得周到,平时您和妈在家也记得多喝水,对肾脏也是有好处的。”
老爷子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别的女孩子想着皮肤好不好,你就离不开一个医字。”
“谁让我是医生呢。”林海蓝嘿嘿笑着,端起水杯放在唇边。
老爷子站了起来,拿着报纸就往外走,知道他一早有在园打太极的习惯,林海蓝没有多问,只是眼看着他已经和她擦身而过,却又忽然停了停。
待她转头去看,老爷子又走了出去,似乎刚才在她身边短暂停顿的那一下只是错觉。
喝了口水,正准备喝第二口,林海蓝秀气的眉蓦地蹙了蹙,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琢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