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前线救灾,偏偏她无能为力,而当时,要不是她被雪冲倒时黎尉从身后抱住她,陪她一起被雪冲下山坡,为她顶住那根木头,恐怕她……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着打给郑秘书了解一下情况应该比较快。
困意突袭,她没忍住打了个大呵欠,用手腕揉了揉眼睛,没揉两下便被贺承渊的手拉了下来,“别揉,对眼睛不好。犯困了?”
“有点。”林海蓝眨了眨眼,眼角泛起泪。
“反正时间还早,先去楼上睡一会儿。”贺承渊起身,又弯腰,准备抱她起来。
“一回来就睡觉会不会太懒了。”林海蓝纠结。
“哦?担心这个?要不要去问问妈的意见?”贺承渊好笑地垂眸看着她。
林海蓝刚故意撅起嘴捶了他一下,还没开口,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进来。
看到那个仿佛老年版贺承渊的老爷子走进来,林海蓝心突兀地腾一跳,刚要张口喊人,老爷子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客厅里站着两个人。
乍一看见林海蓝时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林海蓝不知为何,感觉老爷子似乎心事重重的,仿佛心里边放了什么沉重的事,所以一向威严了得的老爷子在看见她那一瞬间竟然表情有些惊愕。
就好像没料到她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似得。
“爸。”她喊了一声。
她一喊,贺巍山的脸骤然抖了一下,反应之激烈让林海蓝一时间吓了一跳。
“爸。”贺承渊的声音拉回了贺巍山走神得太厉害的思绪,他清了清嗓子,走过来,脸上当即也带上了笑,“嗯,不错,回来就好,你妈整天念叨着你,要是你再不回来,她快要把承渊埋怨死了。”
林海蓝想到先前贺承渊在车上说的那句话,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么,说的话都一样,不由地抿着嘴偷偷一乐。
“爸,之前我也有错,不该一声不吭地离开,但是以后不会了,您放心吧。”
贺承渊在他父亲面前始终不如在老太太面前那么放松,就连谈话内容也不似那么随意,淡淡地说,“海蓝已经回来了,我们打算尽早把延迟的婚礼办了。”
林海蓝抬头看了他一眼。
收回目光时余光一掠,却不经意地发现贺老爷子皱了皱眉,虽然很短暂,短暂得更像是她眼,可还是让她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婚礼嘛,总归是要办的。”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又看向林海蓝,“不过既然已经宣布推迟了,不如等你把这丫头的肉再养点回来再说,你看看,怎么瘦成这样了,到时候穿婚纱都不好看了,可别让别人到时候笑话我是个刻薄公公,都不给儿媳妇饭吃。”
他说话的语气更像揶揄的话,林海蓝脸一红。
虽然离开得也不是很久,但确实瘦了不少,本来圆润的脸都变尖了,到时候不会真的撑不起婚纱吧?
“反正你们自己拿捏就行。”贺巍山拍了拍贺承渊的肩,贺承渊淡淡点头。
直到贺老背着手上了楼,林海蓝才忍不住抬头问,“你有没有觉得爸心情不太好?”
贺承渊黑眸眯了眯,却是弯腰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今天是我小叔叔的生日。”
林海蓝呆了呆。
贺承渊的小叔叔,贺华亭。当初贺承渊还亲自跑去杭城祭奠小叔叔的忌日,贺家一家都很怀念小叔叔她也知道,但连生日都会受让情绪受影响,上一代的兄弟俩,关系如此亲密么?
“你的小叔叔是个怎么样的人?”被抱着登上二楼,林海蓝好奇心爆棚。
“怎么突然好奇我小叔叔了?”贺承渊挑眉睨着她,眼里带笑,边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腿,边捏了捏她的脸,尔后摩挲了一下手指,似感觉她脸上的肉确实少了不少而不满意地蹙眉。
“唔,怎么说呢,感觉他会是个有故事的人。”林海蓝揉揉被他蹂/躏的脸蛋,“而且应该性格超好吧,你们都这么怀念他。”
贺承渊把她整个塞进被窝,“可惜,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故事,要是你把公公婆婆讨好了,让他们告诉你。”
“骗人!”林海蓝不信,抱着他的一只手摇晃,还刻意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告诉我吧,老公……”
贺承渊的眉毛突地跳了一下,眸光顷刻间深了几分。
“林海蓝!”他俯身下来,声音低哑,“你知道对于一个很久没吃肉的人来说,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林海蓝瞪圆眼睛,任由绯红顺着头顶一寸寸往下蔓延,不由地吞了口口水,垂死挣扎,“也不是很久。”
贺承渊用力地吻她。
“……这几天都忍不住……以前、以前三十几年……你怎么过的……”一吻终了,林海蓝气喘吁吁地追问。
“攒着给你。”贺承渊掀开被子覆在两人身上,哑声欺近她。
林海蓝:“……”
虽被他难得的流氓味儿给哽到,心里头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也许,爱情里的一帆风顺是每个人所追求的极致,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呢,凡事都会遭遇挫折的,更何况是原本陌生的两个人要磨合在一起。
而他们,虽然也经历了挫折,但也正是因为这挫折,才让他们彼此意识到,有些东西早已渗透进他们的生命,深深的羁绊无论如何都难以割舍。
……
事后,林海蓝早就累得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用温水给她轻轻擦拭,又替她抹换手脚上的药膏,接着床边往下轻轻一凹,一双手臂伸过来拥住了她。
在睡梦中,她也知道就是这双手臂给予她最温柔的拥抱,也是他的拥抱给了她无尽的力量,所以,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也格外沉。
不过这一次她总算没有一直睡到错过饭点,至少醒来的时候,天色还亮着。
贺承渊已经不在身旁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物,她的手机就压在那堆衣物上。
揉了揉发酸的腰,她坐起来捞过手机,之前想打电话给郑秘书的,谁知老爷子突然回来打了岔,结果又不小心又被饿坏了的野兽里里外外吃了一通。
郑秘书的电话还是在玉广县的时候留的,她打给郑秘书之前还是先试着打了黎尉的电话,结果果然是关机的,浴室她还是从电话本找出了郑秘书的号码,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