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贺承渊皱眉看着她,“小原并不是我的儿子。”
何茉倏地抬头,“承渊,小原他……”
“不是。”贺承渊冷漠地低头看了一眼何茉,只是视线在掠过小原时,稍稍柔和了些许。
“不,他是……他是……我知道我因为赌气骗你是我不对,但他出生的时候你也在不是吗,你看着他出生的……”何茉脸色煞白,仿佛受了极大刺激。
林海蓝听不下去了。
她甩开贺承渊的手,看着他们争执,中间站着一个与他们都有关联的孩子,她是真的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是个笑话了。
贺承渊抬脚的时候身体滞了一下,林海蓝垂眸,看见那影响行动的是他曾经受过伤的右边大腿。
是不是昨晚太忘乎所以,透支体力了?旧疾复发了?
没关系,何茉也是医生,没有我也没关系。
林海蓝想说话,可声音久久发不出来。
“海蓝。”贺承渊的眉因为旧疾疼痛狠狠皱了一下,却仍是把小原的手果断拿开,不迟疑地追了上来。
这时,林海蓝堪堪拉开门,她也没有躲,只淡淡地望着贺承渊一身白的浴衣,轻声说,“你确定你要穿着别的女人为你准备的浴衣追到大街上来吗?”
“每一次,我都选择相信你,只是这一次,我坚持不了了。”林海蓝笑得天真,“你总叫我笨丫头,但你不能因为我笨就欺负我啊。”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拉开门,毫不犹豫地离开,就如她直截了当地闯进来。
脚步,竟是没有丝毫停顿的。
呵呵,她输了,但至少输也要输得漂亮,所以她一直把脊背挺得笔直。
直到从电梯里出来那一瞬间,她的脚步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重重撞在电梯外的垃圾桶上。
输了就是输了,转身转得再漂亮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林海蓝撑着垃圾桶的顶盖勉力站起来,脸上再也保持不住方才的洒脱和决然。
正室小三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大家都很明白,被选择的那个才是有恃无恐的那个。
就像她自己所说,她每次都选择相信,她想相信,但亲眼所见,还要如何自欺欺人说没看见?
上一段婚姻已经因为一次次的伤害变得极端狼狈不堪,她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就算现在全中国的男人心照不宣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亦无法接受。
宁愿快刀斩乱麻,痛快认输。
只是——
心里怄出的血,是吞回去?还是吐出来?
已经交付得一丝不剩的感情是白送出去还是收回来?
无论哪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
她死死抿着唇从楼里出来,在闻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终于再也憋不住了,高烧烧得她全身滚烫,胃里一阵剧烈翻滚。
她猛地扑到旁边坛边,干呕起来。
手机响了起来,她却没有半分力气伸手去拿,整个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当神智浑然不清时,她突兀地扯了扯嘴角。
原来遇到这种事时,什么正室计谋一百八十条,招招斗倒小三,夺回丈夫的心,都是假的,此时此刻,任何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都无法真的那么冷静,她的全身都麻木了,每根手指都在发麻,胸腔里心脏疯狂跳动,宛如要破胸而出。
当她将肚子里的酸水吐得一干二净,正试图撑着坛站起来时,一个带着凉意的东西轻轻贴到了她的脸上。
她迟钝地扭过头,先是看到了一瓶矿泉水,接着,那矿泉水瓶移动了一下,露出了后面那张斯文的脸庞。
“你怎么在这里?还病了?”黎尉把矿泉水放在旁边的坛上,欲扶她一把。
林海蓝自己站了起来,避开他的手,但把矿泉水拿了过来,喝了一口,吐过之后不漱口她甚至不敢开口说话。
拧好矿泉水瓶,她才摸了摸滚烫的脸,看向黎尉,“谢谢你的水,黎先生,我先走了。”
“你在躲我?”黎尉也没拦她,只是看着她。
林海蓝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愿意说话,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多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呆下去。
“如果你是来找家人的,请自便。”林海蓝满心疲惫,不想和与何家有任何关系的人多说什么,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
“我住在这里,刚出院回家,早晨下来走走。”
住在这里?
是吗,所以何茉和何老当初会住在这里也是有预谋的咯,靠这个哥哥的能力,他们可以轻松地办到许多原先办起来有些困难的事。
为了从她这里夺走贺承渊,简直是煞费苦心。
林海蓝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收紧,以致于水瓶都发出了卡啦卡啦的声响。
《坐火车体力透支,睡死了,好在赶在12点前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