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那女子遥遥地看着白朵,又打量了一下墓前的白菊和贡品:“请问你是宁容成的朋友吗?”
白朵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她见过。但是,她好像不记得她了。
“确切的说,我是宁容成的女朋友。”
白朵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是女人手边的小男孩先反应过来:“爸爸妈妈,你们听到了没啊,这位阿姨说,她是舅舅的女朋友诶。”
小男孩的母亲怔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半晌,她松开了小男孩,上前一步,握住了白朵的手。
“你说,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她的声音在颤抖,一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她胡乱地抹了抹:“所以每年清明和忌日,这里的贡品,都是你留下的吗?”
“是我。”
女人眼泪掉得更凶。
“我是宁容成的妹妹,我叫宁可安。姐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宁可安的手心很暖,白朵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温。
“我叫白朵。”
“白朵阿姨,我叫言宁。”小男孩大方地对她自我介绍,说完,又回头指了指那个俊朗的男人。
那男人白朵也是见过的。
“那是我爸爸,他叫言泽舟。他怀里的是我的妹妹,叫宁言。她才一岁,今天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看舅舅。而我,已经来过很多很多次啦。”
小言宁一口气说了很多,并且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他身后的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不怒自威,小言宁立刻闭了嘴。
那男人抱着小女婴上前一步。
“你好,我是言泽舟。我们见过。”
白朵微笑:“是的,我们见过。”
“见过?”可安泪眼朦胧,又打量了白朵一眼。
言泽舟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一孕傻三年,你啊,现在什么都记不住。”
可安撇了撇嘴,转头告状:“哥,你看,他又说我。”
照片里的宁容成眉眼和可安很像,白朵一时痴迷无声。
可安又看着言泽舟:“哪里见过?”
“小淼落水住院那次,这位白老师来过医院,是她救了小淼。”
可安恍然。
“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女英雄。”
白朵连连摇头:“我才不算什么女英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安看着她,眼神柔和:“我哥的女朋友这么棒,难怪他藏着都舍不得告诉我。”
白朵笑了,她们一齐看向墓碑上的宁容成。
照片里的宁容成似乎笑得更温和了。
“爸爸,还需要我介绍一下妹妹吗?”小言宁走到言泽舟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
“不用了,你刚才向阿姨介绍的时候,你舅舅一定听到了。”
言宁“噢”了一声,表示同意,言泽舟怀里的小女婴却忽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像在表示抗议。
“妹妹似乎有意见。”小言宁说。
“不是有意见,她只是想找妈妈了。”言泽舟说着,把女儿递给可安。
可安收手抱住,稍稍一哄,孩子就安静了。
“真乖。”白朵抬手,握住了宁言的肉嘟嘟的小手。
可安看着这画面,眼眶又开始湿润。
“白朵姐,这么多年过去了,谢谢你还惦记着我哥。”
白朵敛眸,藏住了眼底的晶莹。
“我爱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可安动容:“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哥哥的故事吗?我很想听。”
白朵沉默。
她和宁容成的故事吗?
那要从何说起?
脑海里回忆纷飞,她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好像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见面,因为那天,她和小淼被阿山伯伯家的大狼狗吓得魂飞魄散。
平川学校隔壁的阿山伯伯,养了一条叫黑子的大狼狗。这条大狼狗很凶,孩子们都怕它,白朵也怕。
那日,她是送小淼回家,途径阿山伯伯家门口的时候,那条大狼狗忽然就蹿了出来。
小淼吓得大哭,她一把抱住了小淼节节后退,一不小心空踏一脚,绊住了石头。
她和小淼同时倒地。
大狼狗趁势朝他们扑了过来。
她紧紧地护着小淼,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黑子!”
随着一声凌厉的大喝,大狼狗脖子上的铁链忽而被扯住了。
白朵睁眼,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
“黑子,欺负女人可不对。”
他半蹲下来,按住了大狼狗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