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梦的神情惊愕到木然，但泪水潺潺而下，双唇颤抖无声。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到展浩阳身边。

“快走！思梦快走！”展浩阳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着牙说。

思梦跪在他跟前，看着展浩阳血迹斑斑的双手，还有从手里露出来的一根熟悉的链子，喉咙滚出阵阵哽咽，她小心的捂着那双手，手指抖如筛糠。

“疼不疼？傻瓜，你疼不疼？”

两道清晰可见的泪滴从展浩阳的眼里滚出来，啪啪的砸在思梦的手背上：“不疼，白痴，你过来干什么？”

思梦看着他眼泪流的更凶，和他额头相抵，一声哽咽滚出喉咙：“我若不来，你还要抗多久？傻瓜，傻瓜，答应了又怎样？不要我又怎样？不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啊！”

“不行！”展浩阳依旧咬字清晰，“不是你，就不行！”

“别给我演苦情戏！”郑佳佳凶狠着泪眼走过来，作势要踢思梦。

展浩阳将思梦往怀里搂了下，眼里透出杀机瞪着她，郑佳佳被瞪得又退了一步。

展夫人有些疲惫的开口：“既然来了，就来好好说说吧。”

“她和你没什么说的！”展浩阳依旧紧搂着思梦。

思梦搂着展浩阳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她压抑的呜咽和喘息声清晰入耳，身体的颤抖使展浩阳心如刀绞。

他哑着嗓子，几乎带着哭腔乞请：“妈，放过我们吧？”

展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仰头闭上眼睛，又长长的叹出来，却问道：“于思梦，你说呢？”

过了好一会，思梦用唇轻轻的蹭了蹭展浩阳的脖子，展浩阳动了动，将手又用了点力气。

“别怕。”他说。

思梦的唇蹭到他耳朵上，贴在他耳边一遍遍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重复：“我爱你，浩阳，我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

“嗯，我知道。”

思梦从他身上离开，帮他抹掉泪痕，笑了笑，然后扭头对高高在上的人说：“您想让浩阳做什么，我帮他做！”

“思梦！”展浩阳难以置信。

展夫人心头还为刚刚那一幕堵着，默了片刻才说：“阳阳手里的那个戒指，想必你也有一个吧，他不肯扔，你就先毁了吧。”

思梦低头看了看展浩阳从手心里渗出一点血的拳头，心里痛得翻江倒海。

这是他们的约定，他们的期望，是她美梦以求都想戴在手上听他许诺将来的信物，他们都视它珍贵如命！

而展夫人一开口，仆人很快就将准备好的铁锤拿过来。

不知道是担心捶下去会伤到地板还是担心一枚银戒指太顽强，竟然还搬来了一个方方正正半人高的石墩。

仪式感很足，足到让人心惊肉跳。

“怎么？你不肯？还是需要劳烦我儿子先表态？”

思梦站了起来，咬牙道：“不！我来！”

“思梦，不要！”展浩阳试图想爬起来，旁边刚刚松动的保镖再次按上来，让他动弹不得。

思梦恋恋的看了他一眼，走到石墩旁，慢慢解下脖子里的项链，将那枚白光闪闪的戒指摘下来，看了片刻又郑重其事的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展浩阳眸子圆睁，一眨不眨的盯着思梦所有的动作。

思梦举着手冲他一笑，是那种凄美的笑，幸福而悲痛，仿佛一朵辉煌一时即将凋零的艳丽的。

那一瞬间展浩阳感觉到心脏撕裂开的痛感，眼里鲜血欲滴，脖子青筋暴起：“不要……思梦……”

思梦眷恋的凝视着展浩阳，好像要把一生看尽，好像要把他每一寸都收进眼里。

而后，她话语温和没有波澜：“展夫人，我不想浩阳看到他的礼物被我破坏的一幕，能不能，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