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梦醒来看到端坐在旁边的展浩阳,错以为又是在上课,她直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算清醒过来。
“你咋来了?不会也记错了吧?”
“来拿东西。”展浩阳象征性的在桌兜里摸了下,可惜只有百年不变的信封。
思梦一直在怪怪的看着他的举动,怀疑一直不往书桌里放东西的他会忘记什么在桌兜里。
“看来不在这。”他只好自言自语,然后站起来作势要走,看到敞开的门才意识到问:“你怎么进来的?”
思梦指了指后面那扇窗户,小声说:“那扇窗户没有锁,我就爬进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被发现就更说不清了。”展浩阳皱起眉。
思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手表的事,于是沉默了会说:
“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出来用啥借口向我爸爸要一百块钱,我从来没有主动向他要过钱,家里还有阿姨和娇娇在……”
“你是白痴吗?”展浩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每天傻乎乎的受罚被欺负,被人踩扁在地上拧,自己偷偷的躲起来哭有用吗?不会反驳吗?”
“反驳?老师只会让叫家长……”思梦无奈得冷笑。
“叫个家长能死吗?还是你打算就这样窝囊的毕业?”
展浩阳虽然态度恶劣,明显有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而思梦却觉得异常温暖。
甚至比海颜的安慰还受用,安心到委屈掩藏不住的化成泪水流出来,撇着嘴声音哽咽的说了几次“我”,也没有说下去。
“白痴啊你,就知道哭!”展浩阳虽然依旧是不耐烦的样子,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是,我就是白痴,是傻瓜!”思梦干脆不管不顾的痛哭出来。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谁让我这么笨?来到这连马桶都不会用,电视不知道咋开,电磁炉不会煮饭。
“坐公交车不知道要投币,电脑打字要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找,穿衣服也很没品,英语还很烂,曾经我自信满满……
“我以为我很聪明,可是到了这里却变成这样……我或许真的不应该来这里,来到这里全都变了……呜呜……”
思梦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双手交替揉着眼睛擦泪,嘴巴大张发出畅快淋漓的哭声。
整个教室,或者是学校安静的只有思梦的哭声回荡。
展浩阳立在桌边默默的看着这个已经惨不忍睹的女生。
眼睛里有不易察觉的波光流转,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轻轻滑过。
哭了许久,好像将所有的委屈都倾倒出来,思梦才慢慢止住,泪眼朦胧的看着一旁的展浩阳。
想着自己的丑态被他看尽,有些自暴自弃的瞪着他:
“还有你,每天对我冷眼相待,和我说句话能死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铁打的心肠不会难过吗?想和你亲近就那么难么?我也想……也想可以被保护啊!”
她一直说的抽抽噎噎,泪水涟涟,反正都这样了,境况还能比现在惨到哪里。
“你看着我干啥?想笑就笑好了,你站在这不就是看我笑话吗?”
展浩阳倒没有笑,他微垂着眼睑,声音轻了些说:“你知道我能帮到你!”
“所以呢?你能够和你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吗?我们的同桌关系都不被你认可,难道会让我觉得班长大人你会肯为我出头?”思梦说得义愤填膺。
展浩阳也微恼:“同桌不同桌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我就不能以班长的名义帮你?”
“班长?班长能管的了班上的同学不欺负我,那么全校的呢?”
“难道作为同桌就能管得了全校学生了?”
“不,不能,但是他能管住我!”思梦轻飘飘的说。
“你根本不理解同桌友情,它可能是在学校里最亲密的关系,那种特殊无可替代,或许你听着可笑,可在我的认识里就是这样!
“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以为你也一样,特别是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
“想要先和你混熟,对你产生一点依靠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展浩阳看着她的眸子阴晴不定,“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坐在你旁边?换做任何人,都一样?”
思梦愣了愣,对视中脸后知后觉的微红,不自觉就偏离了视线:“也……也不全是吧,我对别人可没这么大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