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小皇帝竟如此直接的维护徐长宁,越发忿恨,声音尖锐地 道:“李若云,你给哀家滚开,有哀家在,这里还轮得到你说话?沈珏说的没错,徐长宁就是奸细!她杀害摄政王一定是北冀人指使的!哀家一定要活剐了她!”
小皇帝被再度触犯权威,更加愤怒,沉声道:“母后,朕敬您是朕的生母,您也不要得寸进尺。”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
“朕看是母后想造反,您别忘了,南燕是姓李的,可不是随母后姓顾!”
“你!”太后无比憋屈,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头回在小皇帝身上吃瘪。
而小皇帝之所以敢当面与她顶撞,唯一的缘由就是摄政王死了,再也没有人给她撑腰,跟他唱白脸了。
一想到这里,太后就忍不住地掉眼泪,哽咽着吩咐沈珏:“你不是有证据吗,拿出来,这样在细作怎么能留。”
沈珏到了一声“是”,就从怀中拿出一个用布锦包裹的册子双手捧给了小皇帝。
小皇帝一看那东西的大小就是一愣,这东西手感太熟悉了,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果真看到里头躺着圣旨,还是北冀国的圣旨。
展开来仔细一读,当即大惊失色,猛然回头看着徐长宁,声音都带着一些颤音:“你,你果真是奸细?”
徐长宁摇头,坚定地道:“皇上不要误解臣女,臣女算不得奸细。”
“你还狡辩?”太后大吼,扯过那旨意看了看,朝着徐长宁一举,“这可是北冀国太后的懿旨,还盖了北冀太后宝印的,这分明是要你来南燕做什么‘潜匿‘任务,刺杀顾九征,同时取得信任伺机而动扰乱朝堂。”
太后就像终于找到了可以让人信服的证据,激动道:“原来如此,你如今杀害了摄政王这样的国之栋梁,不就是扰乱我们南燕朝堂吗?你好歹毒的心思!”
太后的一番话,说得小皇帝眉头跳了跳,总觉得哪里不对。
徐长宁不理会太后,只望着小皇帝道:“我若真是奸细,又何必杀了摄政王?将摄政王留下来,就可以让南燕再乱上几年,说不定皇上到了及冠之年都还摸不到玉玺的边儿,杀了他帮皇上铲除障碍,这也叫奸细所为?”
“你还狡辩?”太后气得肋扇儿疼。
沈珏却是意味深长的看徐长宁一眼:“想不到,北冀国大名鼎鼎的徐女官,果真是这样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之人,真是叫沈某人佩服。证据都到了你的面前,北冀国太后的笔记做不得假,太后的宝印也做不得假,你竟还能胡扯出这么多的理由来,说你能言善辩,都是低估了能言善辩这个词。”
徐长宁道:“皇上,这旨意是我自己写的,我当时知道北冀太后凶多吉少,为了回南燕,才会矫诏。”
小皇帝却是疑惑地看着徐长宁:“朕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徐长宁的心里咯噔一跳。
虽然小皇帝看不惯太后后宫干政,也对沈珏并不热络,可是他一心护着的人,却有可能是奸细,这对这个孩子的冲击太强了。
徐长宁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刚开始信任一个人,又不惜为了她去与自己一直惧怕的母亲叫板,最后却发现这人有可能是敌国奸细,她大概也会如小皇帝这般,不敢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