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娘您没事吧?”
徐长宁和阮氏一同惊呼,一个扶着孟氏,一个掐人中,徐长宁回头叫道:“水,快给我一些水来!”
她求助的,自然是后头顾九征带领的护送队伍。
那些人也看到了此处的惨状,有些人心软,就有些动摇。可上面没有吩咐,他们不敢私自动作。
徐长宁双眼一厉,娇软的声音拔高:“大家都是南燕人,现在还没有离开南燕的地界儿,况且我们徐家到底是忠是奸,是罪有应得还是冤枉,谁的心里都有一杆秤。难道有北冀国那么几个人在,南燕的儿郎就连水都不敢给我们喝一口吗?况且北冀使臣是要我们活着抵达北冀,你们不希望半路就有人折损,无法交差吧?”
徐长宁身子弱,说起话来音量素来不高,可这一番话却说得底气十足。
一个女子对着南燕的军兵们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比什么都打脸。
有热血一些的愣头青,立即跑到跟前,递给徐长宁一个水囊。
徐长宁松了一口气,苍白的小手伸出牢笼:“多谢你了,请您请示顾将军,也给我的家人一些水和干粮吧,我们到底是不是犯人,顾将军的心里也清楚。”
那年轻的军士对上徐长宁苍白却精致漂亮的小脸,不免更加同情,点头粗着嗓子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跑了回去。
徐长宁忙和阮氏一同给孟氏喂水,孟氏好容易才悠悠转醒。
孟氏刚醒来,韩姨娘就一把夺走水囊“咕噜噜”喝了好几口,还要再喝,却被徐长宁劈手躲过,狠狠的抽了韩姨娘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狭窄的牢笼里,韩姨娘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徐长宁:“你,你怎么打人!”
“你若再敢气我娘亲,我还能杀了你。”徐长宁声音平静,眼神却是让所有人都陌生的狠厉,“我连北冀使臣都杀了,左右也活不成了,到愿意多拉一个垫背!就看你愿不愿意做这个垫背的!”
车轮声音依旧吱吱嘎嘎,可这一处发生的事,临近的马车,以及后头顾九征乘坐的马车附近的军兵都看的清清楚楚。
顾九征放下车帘,如有所思地勾起唇角。
这样宛如炸毛小兽一般的徐长宁,与他在边境夹江村客栈见到的那个她才完全重合。
或许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才是能在北冀国为质十年不死的她,若是如她一直表现的那般乖巧,只怕她坟头草都齐腰深了。
原来这个小骗子,从前一直在做戏?
顾九征吩咐道:“给他们水和干粮。”
“哎!”侯梓文兴奋应了一声,立即依着吩咐去办了。
不过片刻,每一辆囚车里就都分到水和食物。
补充了大量的水分,酷热难耐的徐家人总算是活过来了。
可前头带队的向铁阳见了却气的不轻:“本副使还没吩咐,他们竟敢如此?”他立即叫停了队伍,跳下马车,抱臂往后走去,冷声道:“好啊,你们倒是吃上喝上了。徐长宁呢,徐长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