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微微颔首:“只是想不到,那些人没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道,“所以可见,摄政王是希望和平的,他不希望北冀人因叶神医的事儿而找到发兵的借口,就必定会期待着叶神医平安见到北冀国的使臣。”
“那不如将叶神医交给摄政王去?”阚三道。
徐长宁摇头:“摄政王行事素来谨慎,咱们便是去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见到摄政王,若是叶神医不能直接见到摄政王,我也担忧会有人暗中动手脚对叶神医不利。”
“所以我是怎么都要一死了。”叶神医眼神中满是绝望,旋即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想我叶阳平,这一生也算是风光过,享受过,走到这一步,倒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徐长宁望着叶神医,眼神冷静得仿佛能感染任何一个人,“叶神医不要悲观。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任何事在没发生时,都有可能有转机,不是吗?”
叶神医闻言一愣,静静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徐长宁。
“徐小姐说的是,”乔上飞第一个应声附和,旋即喃喃,“便是这般一个心志坚定的女子,着实让人心折。”
又来了……
徐长宁当真想问问乔上飞能不能好好说话。但到底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商议别的,就只道:
“所以最稳妥的还是直接将叶神医送到使臣的面前,北冀国使臣来,也未必就是想看到叶神医的尸体,既是要个大活人,凭叶神医的医术,说不得后面还有一线生机。”
话及此处,叶神医的眼里也泛起了一些光芒,比起人抓了去提前杀掉,还不如见了北冀国使臣,将来或许还可以有一线生机。
既已商定,几人便不再迟疑,稍作休整后,趁夜离开了藏身的居所。
有阚三与耿玉宝二人在,一行人也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成功躲开了巡城的军兵。
因告示上已写明了使臣次日午后便道,几人也不敢放松精神,就在城郊的破庙里找了个角落,暂且休息。
别看是在京城,破庙中依旧也有乞丐聚集。
徐长宁穿了一身细布的裙子,头发故意打得散乱是遮住脸脸颊,还谨慎的在脸上擦了黑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叶神医打扮成一个农家老翁,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与徐长宁挨着坐。
乔上飞则穿着破旧的长袍,像是个落魄的读书人,挨着徐长宁的另一边坐下,低声问:“你累了吧,我这里还有一些干粮。”
徐长宁摇摇头,灵动的双眸扫过挂着蛛网的破庙大殿,倾倒的泥塑另一边,有七八个乞丐围坐在火堆旁,也正在看着他们的方向。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精神萎靡,只看眼神和面色,便知他们都正饿着肚子。
徐长宁计算了他们身上还剩下的干粮,为免自己暴露,到底还是没有发善心将干粮分给这些乞丐和流民,就只低声道:“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轮流休息吧。”
乔上飞自然不忤逆徐长宁的意思,只点点头道:“那你先睡,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