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长宁精致漂亮的容貌,那双灵动的眼眸顾盼神飞,叫人见了便心生喜欢,忍冬不由得觉得自惭形秽,在徐长宁这样的女子面前,自己未免太过粗糙了。
压下心里的酸涩,忍冬压低声音道:“二公子内伤不轻,这会子才刚用了药睡下了,徐小姐您请坐下,吃杯茶。”
徐长宁微微颔首,她也不是真来端茶递水的,索性在外间的临窗罗汉床坐下,接过了忍冬双手捧来的白瓷茶碗。
看了一眼内外之间的屏风,徐长宁看不清内间里的景象,也就随意的低声与忍冬道:“忍冬姐姐也请坐下吧,咱们说会儿话。”
忍冬忙笑道:“奴婢不敢。”
“忍冬姐姐客气了,姐姐服侍顾二公子时间久,自然是不同的,请坐吧。”
忍冬想了想,就在一旁的绣墩侧身坐下了一个边儿,笑着与徐长宁道:“多谢徐小姐。”灵动的眸子一转,笑道,“其实说起来,奴婢从前也与徐小姐算是熟人的。”
“哦?”徐长宁轻轻地放下白瓷茶碗。
“徐小姐恐怕忘了,奴婢当年是服侍惠心小姐的,您小的时候,常常与二公子在惠心小姐身边玩耍。”
徐长宁对于年幼时的记忆,有不少已经模糊了,但顾惠心温柔如水,待人真诚,她却是一直都很喜欢的。
当年她还小时,顾惠心也从不因为她是幕僚家的孩子就看低了她,甚至在她和顾九征在一起时,顾惠心还总偏向她,这让她一度以为惠心小姐对她特别好。
直到八岁那年,十四岁的顾惠心任由她穿上那件华丽的披风,让她代替顾九征去死。
“原来姐姐是服侍过惠心小姐的,难怪我瞧着有几分面善。”徐长宁客套地道。
忍冬笑着点点头,神色中多了几分伤感和凄楚:“实不相瞒,奴婢服侍惠心小姐长大,蒙受大恩,小姐不弃,对奴婢亲姐妹一般,惠心小姐临终之前,将奴婢托付给了二公子照顾,这些年来,二公子离开王府,在外闯荡,再艰难时也一直带着奴婢,奴婢心里着实是……”
忍冬垂泪道:“如今二公子身受重伤,奴婢心焦。”
徐长宁却愕然道:“你说什么,惠心小姐已经故去了?”
这么大的事,她竟一点消息都没得知。
但转念一想也不稀奇,顾惠心只是个闺阁女子,于政治上没有任何帮助,她身在北冀国,天高路远,也不可能得知顾惠心的消息。
忍冬颔首,叹息道:“这些年奴婢跟随着二公子,二公子在军中从不借摄政王的名头,得到如今的地位,全是靠着二公子一点一滴积累军功而来的,二公子太不容易了,二公子便是再忙,还不忘了照看奴婢,履行对惠心小姐的诺言,奴婢真是,无以为报……”
徐长宁明白忍冬的意思了。
她透露的信息只为了告诉她,她与顾九征之间的关系是不同的。
忍冬是顾惠心托付给顾九征,顾九征又不离不弃多年的婢女,将来很有可能在顾九征成亲后就成为姨娘。
对于这种小女儿的心态,徐长宁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她有心想解释,刚开口,却听屏风内传来低沉冷淡的声音:“忍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