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笑着道:“娘何必怀疑自己?能将长安教导成顶天立地的汉子,是您的功劳,能嫁给长安这样的汉子,也是我的福气。人生在世,就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于国于家,长安没有任何愧对,可以说无愧于天地,我与两个孩子才能堂堂正正的过下去。”
孟氏点点头,轻叹了一声。
徐长宁却陷入了沉思。
看来,母亲与大嫂都比她要高尚的多,大哥也因母亲的教导,太过正直才会战死。
她却不一样。
在北冀国挣扎求生的十年,她心里的立场,第一就是自己要活下去,不论是北冀还是南燕,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看来她是跟着父亲长大,没得到母亲的教导,才没有大哥那般正直,反而学会了父亲的狡猾,否则她的坟头草早就一人高了。
可是听着大嫂与母亲的话,徐长宁却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丝丝动摇和怀疑,她这般利己,真的是对的吗?
大老爷和二老爷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倒是三老爷和三夫人留在老太太房中好一通陪伴劝说才让老太君开怀了几分。
而老太君这般中立的立场,站在中间和稀泥,却是是不可能让长房与二房和好如初的。
笼罩在徐家上空的阴云,这两日就没散过。
一场春雨后,徐长宁又接到了顾九征的帖子。
老太君着实长松了一口气:“顾二公子还肯与宁姐儿是来往,想来咱们家的危机可以解了吧?”
徐长宁摇摇头:“祖母,我也不知,顾二公子若问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向一旁的二夫人,“还请二婶督促三堂兄,尽快将顾二公子的印章找到才是。”
“找?怎么找?”二夫人声音拔高,“那博乐坊都被五军营围住了,放银子钱的根本不知去向,你叫我们定哥儿怎么找?”
徐长宁似被二夫人吓怕了,瑟缩了一下才软软的道:“二婶何必与我叫嚷呢?若是顾二公子来要印章,您将这话留着与顾二公子说便是了。”到时候看看顾九征肯不肯听二夫人这番狡辩。
“你!” 二夫人大怒。
但这两日老太君已因二房的缘故动了不少的气,眼下她再不敢继续惹老太君生气,也只好暂且将愤怒咽了下去。
徐长宁与老太君道别,又与孟氏、二夫人、三夫人等女眷们都礼数周全了一番,才离开荣鹤堂往府外去。
到了府门前,刚乘上蓝幄的小马车,就见侯梓文牵着马来到了马车旁。
“四小姐,属下奉命来接您。”侯梓文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有劳了。”徐长宁笑着点点头,在马车中坐正,放下了车帘。
侯梓文心里想着:“徐四小姐可真软啊,性子软,声音也软,人看起来也软的好欺负,主子为何还要如此防备她呢?”威风凛凛地翻身上马,随着马车往约定地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