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徐长宁跟前,程三打量她的眼神显得略有些大胆。
徐长宁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程坊主看来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
“误解?”程三诧异地挑眉。
徐长宁笑道:“家兄无状,给贵坊带来了麻烦,着是过意不去,我那两个不懂事的侄儿更是在坊主这里造次。我特地登门,却要求坊主不许做生意,那成了什么人了?”
徐长宁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却分明。
程三眨了眨眼,咂舌道:“啧,徐四小姐难道是来提醒在下,一定要做府上三少爷生意的?”
徐长宁笑而不语,用程三的话还了回去:“开门做生意的,大家就是图一个乐呵,况且我们这样的家族,着实也不缺银子做耍的,您开门做生意,哪里能往外赶客呢?”
“啧啧。”程三脑子转了几个弯,“到底是大家族,有气度。”
徐长宁并不深究对方话中意思,只客气的告辞。
程三亲自将人出了门,站在赌坊后巷子里看着那娇小玲珑身影渐渐走远,才咳嗽一声吐了一口粘痰,“这小娘们,够毒的。”
徐长宁回府时,天色已经暗淡,绚烂的火烧云隐没于天边,府里各方都掌了灯,来不及回陶然园,徐长宁先赶去清欣园看母亲。
一进门,却听见屋内一阵难得的轻松说笑声,孟氏没有昏迷,正与阮氏低声的说笑着,阮氏更是近些日来难得的开心。
“娘,您身子好多了?”徐长宁欢喜的快步走到床畔。
孟氏笑着点点头。
近距离看,母亲的状态果然是好转了许多。
阮氏笑着解释:“四妹妹今日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公爹寻了一位大夫来,说是医术极好的,给母亲瞧过了,大夫重新用了方子,还当场给母亲施了针,就连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以及药膳方子的做法都留下了。我瞧着,母亲这病就算是好了。”
“能让娘的情况好转,可谓是立竿见影,的确是个厉害的大夫,”徐长宁欢喜得差点蹦起来,这些日她几乎衣不解带的服侍孟氏,御医请过,就连悬赏的办法都用过,可孟氏的情况就是不见好转。
如今忽然来了一位能让孟氏的情况见好,徐长宁眼下都很不能去烧香拜佛。
孟氏虽好转许多,到底精神还未完全恢复,徐长宁与阮氏只陪着孟氏说了一会儿话,就服侍她躺下歇着,见孟氏睡容平和,眉头舒展,似乎压在身上的重担都去了一般,徐长宁终于放下了心。
回到陶然园,徐长宁笑着吩咐缨萝和君桃预备热水,却见缨萝欲言又止。
“怎么了?”坐在妆奁前,对着西洋美人镜摘了鬓发上的珠,从镜子里对上缨萝的视线。
“姑娘,今儿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同来了,翻了您的箱笼,将你价值‘半壁江山’的两本书给拿走了。”
徐长宁当即冷下脸,起身查看,果真《南北地域广记》上下册都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