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搜查令!我们怀疑楚奚先生与一桩谋杀案有关,对于他的住宅,我们有权利搜查取证!”
最后的一句话直戳她的胸口,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动作这么迅速,才没一会儿的功夫,逮了楚奚不说,甚至还仗着这样的名义上门搜查。
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冷不防见到有几个警察往楼上走。
她再也顾不得,连忙追了上去。
这些警察上到二楼以后,就推开了最近的门进入搜查,就连小米粒的婴儿放都没放过,就更别说是她和楚奚的房间了。
容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见到一警察推开了书房进入,她想冲上去,却是来不及了。
那个警察在书放里翻找着大大小小的抽屉,然后,在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份文件。
随后,他拿着这份文件走下楼。
容浅赶紧又追了上去。
“就算你们要搜查,也不能这样!你们已经涉及隐私问题了……”
然而,就算她再怎么说,这些人根本就听不进耳。
那带头的警察将手下找到的文件拿在手里翻阅了几页,随后,嘴角勾起了一笑。
“没错,就是这份文件!指控的最有力罪证!”
她心里漏了一拍,抬起头望过去。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那警察手里拿着的,不是其他,而是旧时当冉馨月与别的男人离开后,楚奚为了她而派人寻找的结果档案。
那时候,她心生怨怼,对于楚奚的举动自然是不接受的,她恨着冉馨月,恨冉馨月的离开,甚至还把容家的所有东西都给带走了,所以,就算楚奚的出发点是为了她,但她仍是没有接受那一份文件,也不愿意去知道冉馨月到底在哪里。
大概,那之后楚奚便将文件顺手收进了书房的抽屉里。
没想,今个儿竟然变成了警察口中所谓的证据。
她上前试图解释,只是这警察却是连半句都听不进去。
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声音很是平稳。
“经由举报,这个地方藏有犯罪人楚奚的犯罪证据,这文件里恰恰就是有关于冉馨月女士当时的行踪,犯罪人为什么要收藏这样的东西?又为什么要去查这样的行踪,并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我们会把这份文件带回去做进一步的调查,但很显然的,这份证据让犯罪人有足够的理由构成犯罪。”
听到这话,容浅的心是寒了个彻底。
那人把文件是吼收好,随后便带队离开。
当那些警察走后,整个客厅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就站在那里,印目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那些警察曾经踏遍过的痕迹,似乎无法抹去。
她阖了阖眼,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了,简直就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由得的,她想起了之前楚奚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月嫂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警察仗着搜查令闯进屋来,着实把他们给吓了一大跳,她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佣人先收拾一下被弄乱的地方,自己这才抱着小米粒走了过去。
“太太,你没事吧?”
容浅回过神来,月嫂的眼里带着关切。
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她把小米粒抱过来,小米粒见到是自己的妈妈,小手环住了她的脖子,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
她嗅着儿子身上的淡淡奶味,感觉心情这才得到稍稍的平复。
随后,她抬起了头。
“月嫂,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楚奚不在家,但没关系的,还有我在。”
在这节骨眼,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闻言,月嫂含泪点了点头。
佣人把整个御庭都上下收拾了一遍,若非亲眼目睹,真会让人怀疑,方才的事是否真实发生过。
她抱着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儿子哭过一会儿后,就趴在她的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看着儿子的睡脸,眉头紧蹙成了一个“川”字。
对于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去,她的身边有一个楚奚,几乎大事小事,都是他处理好的。而如今,他没办法在她的身边,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助地守住他们的家。
她答应过楚奚的,她定会把他们的家牢牢守住,也相信冉馨月的死,跟他无关。
然,她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米粒睡得很沉,月嫂忙完了以后走过来,问她要不要把孩子抱上楼。
她轻声地“恩”了一句,把孩子交到了月嫂的怀中。
她看着月嫂缓步地走上楼,自己这才走出了客厅,到外头的后院去。
阳光依然灿烂,但此刻却始终温暖不了她的内心。
容浅抬起头,用手稍稍挡了一下阳光。
警察现在摆明的意思就是,楚奚不能探视,即使她是当时人家属也不能,而且,看着现在的趋势,如果她猜得没错,估计警察那边会将楚奚直接提审,也不会经过她这一道程序。
偏偏,楚奚当时对她善意的举动,却被警察当作了犯罪证据。
若是她去说,楚奚之所以会搜查冉馨月的行踪,全然是为了她的话,大概,那些警察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很多事情,如果已经事先下了定夺,那么,再多的解释,在别人看来,都是掩饰。
她根本就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
直到傍晚,任子亦才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一身风尘仆仆,一站定就对着她开口。
“嫂子,我用了很多的办法,都不能把楚奚给弄出来。”
这样的结果,让她觉得颇为诧异。
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对任子亦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因此,楚奚也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她本也对任子亦满怀希望,却怎么都想不到,任子亦带来的,竟是这么的一个结果。
任子亦的额头上冒着汗珠,看得出来,从楚奚被抓起来开始,他就没有放弃过奔波。
“所有的关系户就好像都被封锁了一样,也不知道从哪里透漏出消息,但凡是关于楚奚的问题,他们都是采取回避的状态,我把能联系能拜托的,通通都找过了,可是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直说楚奚这次出的是大事,根本帮不上。”
他抬高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还说什么楚奚犯的是严重的谋杀罪,在我市,针对谋杀案是严肃处理的,楚奚碰巧摊上这事,再加上证据齐全,人证也在,恐怕是很难翻身了。”
容浅慢慢地听着,心是跌至了谷底。
她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这么棘手。
现在是半点办法都不能实施,只能就这么干等着。
任子亦跌坐在沙发上,面靥尽是疲惫。
“这事太让人猝不及防的,导使现在什么法子都使不开……不过嫂子,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另外想办法的。”
容浅默了半晌,只能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才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关于楚奚的新闻便铺天盖地而来,弄得人尽皆知。
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御庭的座电号码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一整天家里的座电都在响个不停不说,御庭的外头甚至还有不少的记者蹲点。
楚家二少楚奚是一个杀人犯,这可是足以震惊整个双城的大新闻,任是聪明一些的人,都不可能会放过。
但是,这可苦了御庭里的人。
月嫂抱怨说,佣人们出去买菜的时候,经常会被那些记者长枪短炮地围攻,询问大大小小的问题,试了几次都没办法一个人出去,唯有几个人一起往外走,几人挡着小心翼翼的,才勉强走了出去。
这一折腾,几乎费了好几个钟头的时间。
家里的座电,容浅干脆让人把线给拔了,这才稍稍清静了一些,但她知道,这事还只是一个开头,后面接踵而来的麻烦还多不胜数。
她想了想,便决定让家里的佣人最近都别出去了,反正家里的食物还能撑一段时间,也免得在这个时候出去被人围攻了。
楚维和楚繁在看到新闻后曾经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的情况,她都尽量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简单地说了一下。
只是,她在跟楚繁提及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不该说的,是连一句都没说。
电话那一头,楚繁似乎对于楚奚被抓的事很是意外,连连问了几次,才没再多问些什么,只是临挂电话之前,他叮嘱容浅说,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不要自个儿扛着。
把电话挂断以后,容浅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的艳阳天。
明明阳光明媚,这光亮却始终照不进她的世界,那种冷就好像从骨子里升上来的一般,在一瞬间传至了她的四肢百骇。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相信谁。
若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而她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甚至一直以来都愚昧地去相信,那么,她宁愿谁都不去相信。
她只要相信自己就好。
正想得出神,不料,另一件麻烦事便又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