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这里可还有干的衣裳?”
“没有了。”
小满老实的道。
她就是来游泳的,自然只带了一套衣裳。
“青英,你去正院,去给表小姐带几身干衣裳去。”
老太太转头又看着小满,“咱们在这里等,你头发都是湿的,出去吹了风受了寒可不得了。”
又想到什么,又道,“里头可还有干帕子?”
这腹黑老太太忽然这么体贴,小满都有点不适应,她硬抽出自己的手,“有,有的,我去拿。”
“你坐着,叫素英去。”
素英早在她开口之前,已经朝屏风后走去,不一会儿就拎了几块帕子出来。
老太太接过一块来,便要亲自替她擦头发。
“别,别,贺老夫人,使不得,我自己来就好。”
小满哪敢劳烦她,素英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笑道,“表小姐,您就让老夫人替您做点事吧,您不让老夫人做,她才难受呢。”
“就是,就是。”
老太太捧起她的头发,细细从发尾擦起。
小满如坐针毡,斟酌的开口,“贺老夫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介贱民,怎么可能是您的亲戚?”
她用的是亲戚,亲生外孙女这事太魔幻,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老太太闻言,又忍不住落了一场泪。
“梓泽春草菲,河阳乱华飞……这是你母亲常念叨的诗句,她自从随夫家迁往洛川,每逢来信,她便常念叨这首《洛川怀古》,绿珠不可夺,白首同所归。高楼倏冥灭,茂林久摧折。昔时歌舞台,今成狐兔穴。人事互消亡,世路多悲伤。”
说着,老太太又抹起了眼泪。
小满一脸黑线,不会就凭这一首诗吧?
这都已经不能用魔幻来形容了。
“老夫人,您,总不会就因为我念了一句诗,就断定……是吧?您肯定不会这么武断的,是吧?”
老太太终于止了眼泪,放下手里的帕子,撩起小满的衣角,露出她纤瘦腰肢,在后腰偏左位置,一款拇指肚大的暗红色印记,形状有点像树叶。
这是啥?
她顿时有点懵,不记得她腰上有这玩意儿啊?
仔细想想,好像她的后背也没照过镜子。
“这是你的胎记,生下来就有的。”
老太太抚摸着这胎记,“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和你外祖父千里迢迢从杭州到了洛川,我亲眼看到了你这胎记,那时候颜色比这要艳,鲜红鲜红的,好似出了一大滴的血,可样子就是这样子,只是再小一点。”
竟然还有这事?
小满还是觉得魔幻,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确定?”
“那当然确定咯。”
老太太一脸的笃定。
“您亲生的女儿?”
“那自然是。”
自然是?
不是一生无所出吗?
这怎么又出来一个亲生女儿?
老太太眼睛红红的看着她,越看越欢喜,嘴角不由缓缓翘了起来。她把帕子递给素英,让她继续给小满擦着头发,她则坐到小满旁边,认真的看着她,“你一点也不记得你娘吗?”
小满摇头如拨浪鼓。
“这要从我生你娘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