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可不是简单的二人尴尬。
四个人都得尴尬。
易谨抬手捂住他的耳朵,低声警告他,“敢乱听我割了你的耳朵。”
她能听他就不能听?
徐言时又难受又气愤,狠狠的勒住她的腰。
动静响了十分钟,对方应当是忌惮着,结束完之后,就立刻走了。
易谨这才松开他的耳朵。
徐言时的精神紧绷的厉害,整个人都没缓过劲儿来,咬了一口她的脖子,疼的易谨倒吸凉气。
“属狗的?”
徐言时吸了鼻子,没说话。
等徐言时彻底平静下来,他们才从这边出去,走到人群之中。
外头的人只多不少,大厦上面也开始绽放烟。
徐言时红着脸,跟在她的身边,牵着她不撒手。
电子烟绽放,到底是假的东西,并没有真实的巨大烟漂亮。
可这些东西仍旧给人们带了浓烈的年味。
没有烟,这个年就过不好。
哪怕是电子烟,那也是好的。
等盛大的烟过后,万盏孔明灯仿佛是万家灯火,缓缓的在眼前所有大厦上面升起。
不断漂浮,上升,飞远。
人也是这样,从最低处被点燃,然后上升,飞远。
原本相互依靠的人,终有一天,在上升时也同样会分散,飞远,归宿何处,无人知晓。
不过这些,暂时没有那么紧要。
徐言时扭过头,眉眼微弯,“希望以后我们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的瞳孔纯净,倒映着的暖黄色灯火的中央,唯有一个人的模样。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然后点点头。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又是新的一年了,徐言时。
……
易谨过年很忙,程易远和程怀佩到处带她见人,见的人还举足轻重,地位不低。
易谨明白她的父亲和程怀佩意在何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听他们的安排,暂时在这些人面前混个脸熟。
去拜访的几家人,看着易谨站在程易远身边,虽然只有二十来岁,通身气质却好的很。
已经独当一面的大人站出来和她认识,易谨只走过去,和他们问好,他们的个头分明力压易谨,可气势却偏偏输了下来,别说是分庭抗礼了,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女,却把他们压了一头。
这不是易谨故意为之,而是她本身带着的强势压力,平时都收敛着不曾泄露,反倒是被别人压制时,就会自发的形成对抗。
一些人看易谨的视线就多了几分深思。
接着,在交谈之中,他们再次发现,易谨的学识早就超乎他们的想象,无论是谈吐还是接人待物,比他们都要妥帖。
自家小辈怎么传易谨的谣言?
胸大无脑,靠手段攀上徐家的小少爷,满脑子的算计。
现在再和真人对比,他们都想把自家的孩子给暴打一顿。
这个易谨,恐怕是一只搁浅的龙,只等一朝入海直冲云霄。
去拜访几家人之后,易谨弯弯绕绕,最后还是来到了徐家。
程怀佩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对后面坐的易谨说道,“前段时间有人编排你,徐老爷子帮你说了话,于情于理你也应该去拜访。”
“是该拜访。”易谨说道。
抵达徐家后,来见客的人是徐老爷子,徐臣还有徐戈,本来应该一同过来的徐言时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等人进来,徐老爷子先和程易远和恒怀佩二人说过话后,视线才落到后背挺直,不亢不卑的站在不远处的易谨身上。
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浑身气势收敛,仿佛是无害的绵羊。
徐老爷子何等人物,轻而易举的的看出她身上内敛的傲骨。
“早该来拜访您,易谨有顾忌,时间迟了些,还请徐老爷子勿怪。”
“不迟,你来就是有心,坐吧。”徐老爷子含笑的看着她。
几人落座,徐老爷子又说道,“去年易远来家里便提到过你,倒是没想到,短短一年过去,你们俩倒是成了父女。”
程易远到也不怕打趣,“也许是缘分。”
“去年老爷子就知道小谨了?”程怀佩有些诧异。
徐老爷子乐呵呵的点头,“那时候你和阿言还没在一起吧?”
易谨点头。
徐老爷子问她,“我听他们说你们结识是因为你救了阿言。”
“是。”
“你们二人这是一见钟情?”徐臣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易谨双眸澄净,毫不羞涩的说道,“两心相悦,日久生情。”
大胆的话,令在场的其他人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倒是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程易远不着痕迹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易谨。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矜持都不懂?
“你这性格倒是半点都不扭捏。”徐老爷子眉开眼笑,转而又问她,“你对这些天外面的传闻,是怎么想的?”
“闲言碎语尔。”
“哈哈哈哈!”
老爷子笑声爽朗,令易谨十分想不明白,她笼统就说了四句话,何故笑得这么开怀。
“易远,看来这个亲,我们不结,也得结啦。”
程易远只得露出笑。
徐老爷子笑声缓下来,目光柔和的看着易谨,道,“鲜少有人能真正的无视外界那些嘈杂的声音,你是不矜不伐的姑娘,年轻人能做到这等戒骄戒躁,浮沉静心,已经不错啦。”
易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距离真正做到心怀若谷还有很大距离。
不过能听到这种夸赞,易谨的面上也多了两分笑。
“您谬赞了。”
“你父亲带你在首都绕了两圈,今天就别走了,留在这里吃晚饭。”
“我听父亲和姑姑的。”易谨看向程易远和程怀佩。
“恭敬不如从命。”
一直在外忙,直到饭点才回来的徐言时这才看到易谨这会儿竟然在他们家中。
他又惊又喜,快步走了过去。
“阿谨,你怎么过来了?”
没怎么掩饰的喜意,令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发笑。
“如你所见。”易谨回道,“拜访老爷子。”
徐言时不着痕迹的看向自家爷爷,就见他面上好像没多少笑容一样。
他心里还沉了一下,心中的念头还没出来,余光就瞥见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徐言时点点头,将话题按下去。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饭。”
徐言时挨着易谨坐,凑到她身边,低声问道,“爷爷他没有难为你吧?”
“他难为我干什么?”
“刚才看老爷子的脸色不怎么好。”徐言时有些犹豫,“我以为……”
易谨安抚的按了一下他的手,“安心。”
在看徐老爷子,徐言时又见他在笑。
他轻顿,细想半天,这才明白老爷子刚才是在吓他。
细看之下,徐老爷子和易谨说话时温声细语的,半点都不像不喜易谨的模样。
这么看上去徐言时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
安下心来大的徐言时吃饭都有胃口了很多。
饭后,易谨和程怀佩不再在徐家多待,离开了这边。
等到第三天,易谨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了。
“这么快?”程怀佩还想着带她去自己的上司家中坐坐呢。
“嗯,还有事要忙。”
易谨都这么说了,程怀佩也不好再拦着她。
大年初三,易谨和易奶奶回了云城。
顺带着的人还有徐言时。
易谨: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意放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