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氏的?”裴曜蹙了蹙眉,“什么事情?”
方玧抿了抿唇,面上做思索状,像是思量着该怎么开口,略等了等,才缓缓道。
“皇上那一日去看何令仪,是臣妾陪着去的,曾太医给看了脉,说是狭心症,皇上可还记得?”
“嗯。”裴曜点头,很快就猜到关窍,“可是她的病有什么异常?”
方玧颔首,“当天,曾太医来给臣妾和四皇子二公主请平安脉,主动提起了此事,说是觉得何令仪的狭心症,似乎与寻常患此病的人,脉象有细微不同,但他不敢把握,怕延误病情,所以报与臣妾知道,希望臣妾告知皇后娘娘,能请郭院判一道出诊。”
“臣妾答应下来,就在请安的时候与皇后娘娘说了此事,皇后娘娘也答应下来,安排了郭院判和曾太医一道去,谁知两位太医还没忙完手边事,去永安宫看诊,何令仪就”
“此前曾太医说过,何令仪的病,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如此严重,是有调养机会的,但这回病发也太过严重太过突然,而且,嫣嫔派人去给何令仪送了补品探望后,何令仪就即刻发作去世,臣妾觉得,实在是有些巧合了。”
安静听方玧说到此处,裴曜的眉头已经蹙起。
沉声道,“你怀疑何氏的死,和嫣嫔有关系?”
说实话,裴曜对何令仪的关心并不多,对蔺婵的关注更是少之又少,根本都不关心有这么一号人,所以这会子听方玧提起,也是诧异。
方玧低声继续,“臣妾开始只是有些怀疑罢了,但臣妾听闻何氏身边的陪嫁丫鬟半夏,投井自尽,陪着何氏一道去了,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何氏的丧礼还没结束呢,于是留了个心眼,请宫外刘勤,验了验半夏的尸身,仵作说,半夏是被打晕了再丢进水里的。”
听到这里,裴曜还有什么不懂呢。
人死了,贴身的丫鬟还被人灭了口,说明何氏身上绝对有问题啊。
而那背后之人之所以会动手,恐怕就是因为早上请安时,方玧和皇后商量一致,要请两位名手去给何令仪诊脉。
要是何氏的病真的是另有隐情,用药伪造,那还真是极有可能是蔺婵派人去给下了最后一剂催命药。
毕竟外头明面上能查到的,所有入何令仪口的东西,都是没有问题的。
“朕知道了,朕会派人去查一查的,上阳国的现任国君是个伪君子,当初他一力把嫣嫔塞进朕的后宫,恐怕就没安好心。”
裴曜沉声开口。
方玧颔首,“若真是后宫争斗,臣妾倒是不怕什么,但嫣嫔身份特殊不说,行事又如此狠辣,臣妾担心,她还有别的图谋。”
“你总是细心。”裴曜拍了拍方玧的背,“这事儿朕会查的,起来吧,睡久了你该头昏了。”
这会子说了几句话,困意也散尽了,方玧点了点头,叫人进来伺候着起了身。
当晚,裴曜自然是留宿了。
后宫里都习惯了,昭贵妃一贯是得宠。
不过次日裴曜到皇后宫里去用午膳的时候,大家心里也还是清楚,皇上再宠爱贵妃,对皇后还是敬重的。
而这次裴曜来凤玄宫,不仅是来看皇后和五皇子的,还有另一桩事要和皇后商量。
“淑惠的婚事,因为杨家的事情又耽搁了一年了,她年岁不小了,已经十八,翻年了,总该要成婚,再拖下去,便是朕这个做皇兄的失职了。”
承景帝的孩子,就敦王、淑惠公主和宁王三个,淑惠公主算起来是裴曜唯一的妹妹,虽说是堂妹,但也不能苛待。
裴曜没有拿妹妹送去别国和亲的心思,之前倒是动过用淑惠公主的婚事,拴住杨承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