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爱喝汤药，所以做的是蜜丸。

这么多年了，皇后公正公允，只要下头的妾室安分守己，不妄想不作恶，她就从不因为谁失宠而苛待，也不因为谁得宠而打压。

而方玧与他相处了这些年了，还能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

当即便歪了头，忽的凑近，美眸含笑，打趣道。

“皇上既然是想喝，那臣妾自当奉陪。”

这并不是皇后的第一胎，方玧是听说过的。

伸手牵了裴曜，眉眼弯弯的。

方玧抿唇点头，“曾太医说，臣妾的身子调养的还不错，药方改动，是按着臣妾的体质来的，四皇子那里也一并改动了些。”

这么多年，他对皇后只有敬重，没有多少男女恩爱，他知道自己如今就是实打实的偏爱方玧的。

裴曜看她一眼，眸中暗光闪了闪，旋即颔首。

就凭当初自己怀孕被谋害时，皇后大义灭亲，直觉敏锐的抓住了徐馨儿，这一件事。

方玧就知道自己永远欠皇后的人情。

“朕知道了。”

这说的都是真心话。

皇后的第一胎，是还在做太子妃的时候就怀上了，可那时候夺嫡之争厉害，是先帝的废皇后李氏，为了打压裴曜，不惜在宫宴上做手脚，生生让有孕六个月的皇后小产了。

“后宫之中不乏心思不轨之人，朕不明说，想必你也清楚，当然，朕知道你照顾两个孩子也是辛苦，所以皇后那里并不需要你格外费心，朕只希望你若有察觉到，谁想对皇后不利，一定要即刻告诉朕，无论真假，都得防范。”

“皇后贤德，是朕的嫡妻，更是与朕年少夫妻，她从前因为朕，吃了不少苦，也伤了身子，能再怀上这一胎，实属不易，这后宫里，没有几个人是朕能放心的，你算一个，皇后向来也看重并善待你，朕希望，你能替朕，多看顾些皇后。”

身为嫡妻，切切实实的做到了贤德仁善，明理端庄几个字。

闹了这一阵，两人才消停。

今儿来，也是为了这么个目的。

“那就好。”裴曜眉眼温和，“朕问过郭院判，他说你的身子受损是厉害些，但也没全然伤了透根本，仔细调养个五六年，慢慢的好了，也是能再有有孕的机会的，你还年轻，千万不要为这个着急伤心。”

“如今皇后娘娘有孕，皇上除了多陪着皇后以外，别的嫔妃处，也不能太冷落了，那些有嫉妒之心的人，除了本性以外，多半是嫉妒的很了，皇上要是安抚安抚，或许会好很多，而且，皇上出面敲打警示，比什么都更管用的。”

所以这会子方玧便就柔声道。

裴曜心里知道，自己其实不算一个合格的丈夫。

忙就要把手抽出来。

铺垫了这么多，裴曜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但皇后的好，他也看在眼中，所以他也希望皇后能诞下嫡子。

看他这番模样了，方玧才噗呲一声笑起来。

那一回，结结实实是伤了皇后的身子，如今这第二次有孕，确实不易。

她看得出，皇后是心疼徐馨儿这个表妹的，可纵然如此，徐馨儿犯错，她发现了，还是毫不犹豫的指出。

“皇上等等啊！”方玧站起身来，眨眨眼，“皇上方才说，晚上要臣妾陪着小酌几杯，那，是臣妾去皇上的景乾宫呢，还是皇上来臣妾的玉璋宫呢？”

这会子，方玧大约是狐狸精上身吧，那叫一个精怪。

裴曜耳尖微红，挥袖便往外走，只留一句。

“朕晚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