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姑姑已冲了过来,向湖中一瞧,失声惊叫道:“郡主!”
她一边甩去外袍,一边向那个跟来的小宫女怒叫道:“还不去叫人?去请皇上和公子快来!原大小姐把郡主推湖里去了!”
小宫女急忙应了,提了裙子便往建章殿方面奔去。
阿原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扶额嘀咕道:“苦肉计?这屎盆子当头扣下来,臭不可闻还是小事,要我小命可就糟了!我不能当这冤大头……”
探头向下方瞧时,知夏姑姑年纪虽不轻,倒也神勇非常,正奋力地拖起王则笙,划向岸边。
王则笙大约有些水性,但裹着宽袍长裙,走路都得小心,游水便更吃力,但瞧着不像会被淹死的样子。
阿原放了心,便不再理会,俯身仔细看王则笙落水前留下的脚印,拔出银簪来在地面勾勒了,用一方帕子覆住,又从角落里捡了块破木板压住,然后才去检查王则笙落水时翻越的栏杆,用银簪在栏杆各处叩了几叩,拨了几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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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缓步出了水榭,走到知夏姑姑游近的岸边时,已有附近的太监和宫人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将二人拖上岸。
再隔片刻,梁帝、原夫人、景辞等也带人匆匆而来。
紧跟着,长乐公主、景岩等也到了。
长乐公主看着岸边混乱的情形,骇然道:“怎么了?又有落水案了?”
王则笙虽在知夏姑姑的相助下游上岸来,但也呛了好些水,裹着宫女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件旧袍子,抱着肩瑟瑟发抖,此时听见长乐公主说话,又见梁帝、景辞等人焦急上前询问,顿时“哇”地大哭出声。
她指着阿原道:“她……她推我!她推我落水,想淹死我!”
知夏姑姑北方人,水性也一般,此时狼狈不堪地趴跪于地,咳嗽着说道:“是,奴婢亲眼看着阿原小姐跟我们郡主起争执,一伸手便将郡主推入水里……她、她这是想谋害郡主的性命呀!求皇上做主!求皇上做主!”
所有人都看向若无其事走来的阿原。除了原夫人、长乐公主和谢岩显出惊诧和不信,其他人虽眼神各异,但更多的分明是愤怒和鄙夷。
王则笙容貌美丽,灵巧可爱,在宫中颇有人缘,而阿原却声名狼藉……
听闻如今的阿原还莫名其妙有了一身不错的武艺,当然更可能仗以欺负年少力弱的则笙郡主。
梁帝看向身畔的原夫人,皱紧眉拈须不语。
景辞已匆匆上前,将外袍披到知夏姑姑身上,揽住宫女们围住的王则笙,抬头看向阿原,“怎么回事?”
阿原笑了笑,“你不是看到了?她自己跳下湖,叫人引来你们,好栽赃给我,让我如现在这般,千夫所指,百口莫辩!”
景辞双眸幽黑而清明,静静地映着她面容,缓缓道:“你若辩,我便听。”
阿原道:“我刚已经辩了,就是她投湖然后栽赃给我。现在我也想问问,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你抱在怀里的这贱人?”
景辞眸光更暗,“你骂谁?”
阿原道:“就骂你怀里这个装天真卖无辜却栽赃给我的小贱人!把贱人当宝贝维护的,同样是贱人,有眼无珠的贱男人!”
梁帝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住口!谁许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出言不逊?这教养还敢骂则笙?你有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这副泼妇模样吗?”
知夏姑姑爬到梁帝脚前,哭道:“皇上明鉴!我们郡主自幼娇贵,根本不怎么会水,这边四下无人,奴婢也是三脚猫的水性,方才差点一起葬身湖底!郡主虽不喜原大小姐,这没仇没怨的,哪有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害她的道理?阿原小姐谋害我家小姐不算,还反咬一口,求皇上严惩!求皇上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