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现在当然乐意帮助沈半夏脱困。
庄芷茹句句点在关键,措辞语气都很轻松愉悦。但听在南宫婉耳中,就好似史上最刻薄的折辱。不过,她并没有执意反对。
因为她心知肚明,黎泽天为人偏执,他一旦认定的事情,无论对错,若谁胆敢反对,结果只会是自讨苦吃。
黎泽天俯瞰钉在殿中的两个年轻人,见他们如千年胡杨一般坚忍不拔,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股悲切之情。透过朦胧迷雾,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还有那个他千方百计都不能遗忘的女子。
班染…
黎泽天合上眼睑,一抹哀戚一闪而逝,再睁眼,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失落,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准许。”
沈半夏听到黎泽天的恩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如果皇帝爷真非以太子管教无方,纵容妻子以下犯上为由,罢免黎景行的储君之位,他们还真无计可施。
“谢父皇。”
卿云歌象征祥瑞,辞藻华美,意境超迈,背景乐隆重,表演者服饰华丽,沈半夏今日盛装出席,正好免去换衣装的麻烦。
她扶起黎景行回到座位上。
“太子,等着我。”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黎景行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握紧。
“臣妾可行。”沈半夏柔声安慰,一点点拨开他的手。
沈半夏别的不敢夸海口,就算她身子废了,但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却是无人可以剥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