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和偏殿一墙之隔,其中吵闹,沈半夏基本听了个清楚。
黎景行仍然昏迷不醒。她牙关紧咬,指甲深入肉中。
儿子危在旦夕,皇上却不闻不问,仍旧率众作乐。同样都是儿子,为什么区别那么大?
不管是权利地位,还是衣食住行,黎景晔和黎景牧处处优于太子,黎景行除了徒有太子的名头,实际上,在皇帝心里,这个儿子或许还不如街边乞儿重要。
沈半夏知道太子并非天生残疾,十五岁前身体健康。八年前,先皇后班染暴毙后,就突然瞎了眼睛,坏了嗓子,还落得一身病。随后就被皇上扔出皇宫,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期间,无论黎景行病情如何凶险,皇帝从不有任何关心之举,今天也是如此。到现在为止,太子已经昏迷足足半个时辰,连太监都没打发一个过来。
她父亲虽然偏心,但也不曾这般无情。她胸口堵着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十分难受。
黎景轩瞧她心情不佳,故意火上浇油。
“瞧见了吧,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哥既不会晕倒,也不会被大臣们攻击。如果,父皇真的下旨废太子,肯定都是拜你所赐。”
沈半夏任他讽刺,始终一言不发。
良久,她紧咬的牙关突然松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转头对黎景轩道:“七皇子,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把琵琶?”
黎景轩上下打量她一番,讥笑道:“你不会是要上场比试吧?”
“对!求你帮帮我。”
她要奔着那一个“有求必应”去。哪怕万分之一希望,她也要去尝试。
黎景轩面上笑意更浓:“你是嫌丢人丢的不彻底,想自取其辱,当场羞愤而死吧。”
沈半夏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黎景轩的衣袖,抬头直视对方,目光决绝。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至少给我一次机会。从今往后,认打认罚,我沈半夏绝无怨言。”
黎景轩看她面色凝重坚决,不似玩笑,突然对她生出一份赞赏来。
“好!本皇子给你一次机会,但若你是夸大其词的话。回府后,记得自行解决。小李子,去给太子妃寻把琵琶来。”
白决明忙活一阵,黎景行身子一震,一口浊血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