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思百转千回,内心五味杂陈。
她从未想过要逃婚。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以她的力量能逃到哪里去?到时候被捉回来,只会死的更惨。
她又想了想渣男黎景晔,发现最近居然不咋想他了,心道:“娘说的对,能被时间治愈的伤就不是真的伤。”
最后,她在脑海中努力搜索,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子。
其实,对于黎景行,她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她还被黎景晔抱着,坐在高头大马上,招摇过市。
黎景晔突然叫一声“二哥”,她随之低头,看见路边轮椅上,坐着一个病弱男子。
男子闻声抬头,眼睛蒙着黑色缎带。她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所以张口也叫了声“二哥好”。
对方愣了愣,旋即抬起头,脸上绽放出温和笑容,动了动嘴却并未出声。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冷冷道:“爷向两位问好。”
原来他不但眼不能视,而且口不能言。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黎景行的笑,好似天边的流云,盛夏的晚风,让人身心舒畅。
那样残破的身体,她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悲戚,唯有坦然。
那时候她真开心啊,以为自己真是黎景晔的妻子了。天意弄人,不曾想,最后却嫁给那个,被她称为“二哥”之人。
世事难料。不过,这样也挺好。
听说太子穷酸,养不起姬妾,连仆妇佣人都不多。没有女人拈酸吃醋,不会有宅院内斗,她也乐得逍遥。
沈月兮啊沈月兮,等着你的好相公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吧。
以前她喜欢,所以没觉得不好,现在成为局外人,反而心如明镜。哪怕是自我安慰,这也是确确实实的好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